萬 爽
(四川師范大學,四川 成都 610000)
《敦煌之戀》:中國歌劇民族化道路上的積極探索
萬 爽
(四川師范大學,四川 成都 610000)
歌劇《敦煌之戀》以絲綢之路為背景,本著“小人物表現大文化”的理念,圍繞公元755年唐朝安史之變,通過講述莫高窟畫工“李工”與石窟供養人粟特人女兒“翟蜜兒”之間悲歡離合的愛情悲劇故事,展現了唐朝時期敦煌人民的普通生活。不但描述了敦煌壁畫繪制過程,表現了生機勃勃的絲綢之路商貿活動細節。在繪制豐富多彩的西域絲綢之路生活畫卷的同時,更透過激烈的悲劇性戲劇沖突強調了國強則民安這一主題,闡釋了國家強盛與民運興亡的關系,體現了中華民族的強大。
中國歌劇;《敦煌之戀》
歌劇《敦煌之戀》在音樂發展手法上沿用了西方歌劇主題貫穿發展的原則,借鑒了西方歌劇的程式,但在表現形式上大膽創新,根據人物形象的屬性界定人物聲部,構架歌劇人物布局。其中男高音、男中音、男低音、女高音及女中音等聲部框架劃分細致合理,準確塑造了劇中的人物形象及其精神風貌,豐富了中國歌劇聲部劃分系統。演唱方式承襲西方歌劇的形式,不依靠任何擴音設備,只用人聲真實演唱的前提下,配合劇情發展需要,盡量減少道白的使用,而代之以運用廣泛的二重唱及多種重唱、合唱形式,充分發揮重唱、合唱對戲劇沖突發展的表現功能,拓展了中國歌劇的戲劇沖突設置與推進手段,徹底擺脫了“歌曲加道白”的舊模式,實現了從“道白”到“演唱”的過渡。而采用宣敘調與詠嘆調相結合的演唱方式是這部歌劇的又一亮點。歌劇的宣敘性重唱部分,在保留西方歌劇傳統唱腔的歌唱性基礎上,配以中國傳統戲曲中“緊拉慢唱”式的敘述式板式,唱腔的節奏處理近于戲曲中“搖板”、“散板”。這樣演唱更加切合漢語四聲聲調的抑揚頓挫,合理入情,富于活力,過渡與銜接自然,更兼具了敘事與抒情的雙重表現功能,音樂語言完整流暢,樂思清晰,層次感豐富。在歌劇的音樂創作上,幾乎所有音樂素材均取材于中國民族音樂。無論音調、旋律、還是作品風格、音樂語言等方面,都是建立在中國民族民間音樂的基礎上,透著濃郁的中國風。節奏跳躍鮮明的,音色豐富濃郁的新疆少數民族地區的民歌小調,舞曲。在音樂結構與旋法運用上,植入了中國戲曲的元素,吸收了傳統戲曲音樂中板式變化體的伴奏方法,加深了的藝術感染力。
《敦煌之戀》的題材來源有著深厚的歷史沿革,創作時如何在形式上與之相呼應,體現出中國民族風味則是一大難題。首先,樂團在組成與樂器配置上大膽地采用了以民族管弦樂為主的中樂樂團進行伴奏。歌劇的總指揮、彭家鵬先生在交響音效控制、各聲部的銜接以及力度音準和色彩控制、中樂樂團的戲劇表現力等方面得到了極富創新性的拓展。對于選擇民族器樂與西洋器樂相結合這一伴奏形式是出于更好的表現作品本身音樂風格的需要。這部歌劇作為中國原創歌劇,在音樂創作上創新民族管弦樂的寫作手段,合理配置中樂樂團樂器和演奏人員,加大民族樂器配置比重,并在樂器的選擇上多采用經絲綢之路從西域傳入我國的民族樂器,如胡琴類,琵琶、阮、揚琴等為主要伴奏樂器。當然,這絕不是簡單的混合、疊加。我國的民族樂器種類繁多,以音色的不同特點著稱,每件樂器的演奏方式差異巨大,甚至每種樂器的音律和振頻都不盡相同。這種差異性也會表現在演奏風格和演奏技巧上。每種樂器在演奏方式和音色及力度控制上,也都會存在差異巨大的不同理解。因此,把握節奏的準確性,規范演奏員的演奏方式,強調樂隊演奏方式的統一性,構成現代交響性民族管弦樂團的表演形式是首要的前提。而從歌劇的音樂風格考慮,精準的把握每一件樂器的音色,將各種樂器音色、音量和色彩有機地融合在一起,達到各聲部間的整體平衡,實現對音樂作品的最佳詮釋效果,甚至根據演出效果需要,規劃樂器和演員的排放位置,使其為樂隊整體音效服務,讓樂團的演奏音效具有現代民族交響樂音效,增強了戲劇性張力。
其次,通過結合西洋管弦樂的寫作技術,改革民族樂器的演奏技法,豐富了民族器樂合奏的音色、力度變化,拓寬了民族管弦樂團的表現力,真正營造出歌劇所需要的震撼性現場戲劇效果。各種樂器的歌唱性演奏強化戲劇沖突的表現和情緒的渲染:二胡的淺吟低唱,揚琴的急促與徐緩,管樂部分的昂揚激進,各種打擊樂器對制造戲劇沖突,刻畫人物內心的作用更是不容小覷。而在樂隊中保留了大提琴與貝斯,其渾厚低沉的低音彌補了中國民族樂器音色上的欠缺,恰如其分的鋪墊與烘托了作品的悲劇性氣氛,此種中西器樂的交替出現則帶給觀眾極大的聽覺滿足。
縱觀近年的中國歌劇創作,經歷了艱難曲折的探索之后已進入了自身發展、繁榮的盛世,歌劇劇本及其音樂創作以“民族化”為主調,在吸收西方傳統歌劇藝術形式的同時,向著全方位、多元化、本土化發展實為必然的趨勢。在這樣的大時代背景下,《敦煌之戀》作為一部旋律優美動人,戲劇沖突激烈,中國文化與西方歌劇相結合的中國大歌劇,是弘揚中華民族文化,向世界輸出中華文化旋律的禮贊,更是中國歌劇民族化道路上的一次積極的探索與有益的嘗試。中國歌劇的民族化道路既需要劇本的藝術風格必須符合歌劇的外在藝術形式,更需要強調民族藝術與世界文化的結合。歌劇創作在增強對自身文化的不斷挖掘與認知的同時,更要對其他民族文化包容、理解,并在文化交流中不斷吸收、借鑒其他民族文化的精華,真正解決了音樂性與戲劇性,聲樂演唱與樂隊演奏,中國民族音樂與西洋作曲技法如何有機結合的問題,才能尋求全新的創作方式讓中國歌劇走向世界,才能做到博采眾長,自成一家,讓中華文化永續流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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