川劇《巴山秀才》唱詞外宣翻譯比較分析
——以欽差流水板唱段為例

□牛麗娜 河南師范大學外國語學院

2003年，魏明倫編劇，四川省川劇院陳智林領銜主演的《巴山秀才》的公演獲得業內外專家一致好評，名作家與名角通力合作，把《巴山秀才》一劇中的主角孟登科演繹得淋漓盡致；各個配角也形象立體，突破了單純臉譜化演繹，更著重戲劇人物心理活動描寫，為民族傳統藝術又增添一部經典作品。許多外國游客入川旅游必聽川劇，而川劇部分經典作品也被翻譯成英文，在海外傳播。《巴山秀才》的英譯本在美國夏威夷大學學報發表，收入王季思主編《中國當代十大悲劇集》。隨著時代的發展，川劇經國務院批準列入第一批國家級非物質文化遺產名錄，使川劇發展更具生命力，涌現出大批川劇名角為百姓津津樂道[1]。同時，為使國外觀眾更客觀準確地了解川劇，針對川劇《巴山秀才》唱詞外宣翻譯作比較分析，僅以劇中欽差所唱流水板為例，欽差唱詞如下：

告狀人名叫柯登夢，一十五歲小蒙童；

小蒙童，冤狀巧呈張之洞；張之洞，借題發揮奏兩宮。

西宮，慌忙堵漏洞；東宮，趁機捅窟窿；

東咬西來西咬東，東西兩宮鬧內訌。

從前西宮說了算，這回是東宮占了上風；

東勝西，西讓東，一封詔書下了九重；

平息民憤免波動，查明冤案懲辦元兇；

翎頂賜給那柯登夢，老佛爺夸獎他，告狀有功。

一、在線翻譯不加修正，錯誤百出，貽笑大方

信息時代，在線翻譯系統的性能較之從前有了大幅提升。但在智能化還未普及的當下，在線翻譯系統畢竟是機器，而非高級進化的智能機器人，缺乏深厚的民族文化積淀和智能思考能力，尤其缺乏民族口語化的文化積累，所以在翻譯時難免會出現錯誤，甚至是硬傷。對于川劇的唱詞翻譯，在線翻譯的譯文結構松散，層次模糊，閱讀困難。合格的譯文應考慮外國觀眾需求，符合英文表達習慣，具有與原文相應的條理性和連貫性[2]。設若譯文佶屈聱牙、晦澀難懂，便談不上忠實于原文。從翻譯理論角度來看，在線翻譯缺乏多元系統，多元系統認為各種社會符號現象，應視為系統，而非由不相干元素組成的混合體。任何多元系統都是整體文化的組成部分，其又可能與其他文化中的對應系統共同組成“大多元系統”。換句話說，對任何一個多元系統中的現象，都不能孤立看待，必須與整體文化，甚至與民族文化這一人類社會中最大的多元系統中的現象聯系起來研究。一個系統的行為模式，有時與其在多元系統中的位置有關。以外宣翻譯為例，其處于中心時，往往參與創造一級模式，不惜打破傳統規范；處于邊緣時，常套用本國文學中的現成二級模式。前者翻譯策略著重譯文的“充分性”，后者著重“可接受性”。那么，來看劇中欽差這段唱詞在線翻譯出現的問題：

The accuser was named korden dream, a boy of fifteen.

The little Mongolian child, the shape of justice happened to be zhang zhidong; Zhang zhidong plays the two palaces by playing an incantation.

West palace, hurry to close the loophole; east palace, the opportunity to poke holes;

East meets west, east meets west, east and west are divided.

In the past, the western palace had the final say.

East wins west, west gives east, a letter of edict under nine;

To quell public anger and avoid fluctuation, and find out the perpetrators of wrongful punishment;

Ling ding to the korden dream, the old Buddha praised him, a successful prosecution.

以上為某在線翻譯系統所譯英文，此在線翻譯在同類系統中屬于錯誤率較少的，但仍出現不少錯誤。

1.逐字逐詞翻譯

（1）姓名：柯登夢，錯翻為korden dream，中國人名翻譯一般來講使用拼音直接翻譯即可，應翻譯為：Ke Dengmeng。

（2）東西宮：代指兩宮皇太后（慈安與慈禧），錯譯為：the two palaces。

（3）老佛爺：指代慈禧太后，直譯成the old Buddha，對不了解清朝歷史的外國觀眾而言，無法明白老佛爺指的是誰。由于國內觀眾了解歷史，因此，國內受眾容易從譯文中獲取信息，還能擴大詞匯量，國內觀眾會給這個譯文“用詞簡練、信息明確”的評價。但國外觀眾并非如此，其對中國歷史背景信息了解不足，并不知道老佛爺就是西宮慈禧太后，也不知道東西二宮代指當時實際的最高權力掌控人。

2.缺乏民族漢字文化知識

（1）小蒙童，對蒙字的誤解：錯譯為Mongolian，但該詞意義是蒙古的、蒙古族的，而川劇中的蒙字修飾童，其義為不諳世事的、單純的、天真的、年紀不大的。

（2）捅窟窿：意為找麻煩，在線翻譯錯譯為poke holes。

（3）翎頂：又稱頂戴花翎，清代官員的官帽頭飾，借指官職，在缺乏文化輸入的情況下，錯譯為：Ling ding。

3.語法錯誤，語句不通，缺乏邏輯

（1）the shape of justice happened to be Zhang Zhidong;

（2）Zhang Zhidong plays the two palaces by playing an incantation.

以上錯誤在使用在線翻譯系統時不勝枚舉，如果不加仔細審閱，斟酌修改，便會貽笑大方，外國觀眾在觀看時會感覺一頭霧水，甚至誤解。

二、翻譯文本口語化準確達意，盡可能避免書面體

功能派翻譯理論既繼承了傳統譯論中的合理成分，又突破了傳統譯論束縛。主要表現為其突破結構主義“等值”翻譯觀，打破了傳統翻譯研究視角。“等值”觀認為，不同語言之間存在某種程度的對等關系。功能主義理論派認為，翻譯不能單純看作語言間逐字、逐句對應的機械轉換，開始從關注譯作同原作的對等轉向關注譯者本身，關注譯者在不同翻譯策略間進行選擇的權力，提出翻譯是在人為目的性參與下進行的，將目光轉向對翻譯活動中其他相關因素的研究，拓寬了翻譯研究的視野，形成多元、多維度翻譯研究局面。下面以功能主義理論為基礎分析川劇英譯。

《巴山秀才》因地制宜，突破傳統，根據奉旨查辦的欽差來自北京的背景，別具一格地設計了一段流水板讓欽差唱京劇，使人物形象更加豐滿立體。西皮流水是京劇的一種聲腔板式。二六是從原板壓縮變化而來的，比西皮原板緊湊一些的板式是二六，比二六更緊湊、更快的板式是西皮流水板，西皮流水板可視為西皮原版的濃縮板。西皮曲調活潑、歡快，唱腔鏗鏘有力、節奏緊湊，非常適合表現思維的跳躍，堅定不移的情感和憤懣不滿的心理。西皮流水板敘述性強，適合表現激昂而復雜的心理活動。那么，對于這段西皮流水唱段，翻譯時應盡可能連貫、易懂：

The plaintiff is a boy of fifteen, his name is Ke Dengmeng;

The little boy told the examiners the case tactfully,the examiner settled the case at once.

The queen mother of western rushed to fill the deficit,the others took the opportunity to make troubles;

Each wants to beat the other, the two factions clashed internally;

Before, the queen mother of western had the final say, this time, the queen mother of eastern get the upper hand;

East wins west, west gives east, a letter of edict under nine;

Finding out the perpetrators while punish severely them, to quell anger of the populace and avoid fluctuation.

The queen mother of western praised him for his great work and rewarded him for his office.

傅雷認為“翻譯重在實踐”。他說：“談到翻譯，我覺得最難應付的倒是原文中最簡單、最明白而最短的句子。”所以，在改正在線翻譯出現的錯誤的基礎上，還需要進一步加工提煉。

結語

中國啟蒙思想家嚴復在翻譯《天演論》時講道：“譯事三難——信達雅。”信者，真也，真者，不偽也，“信”是忠實原文，即“以原文內容與風格的盡可能完整傳達為目標”。由此，將德國功能主義翻譯理論與其相融合，漢譯英時應體現信與達的自然而然的融合，不可信有余而達不足，要把握原著精神，向外國觀眾展現川劇藝術的精髓和全貌。話雖如此，一千個人眼中有一千個哈姆雷特，針對川劇《巴山秀才》唱詞的翻譯只是筆者的不成熟想法，存在很多不足與錯漏之處，請專家學者、朋友老師多提寶貴意見，進一步完善，精益求精，以翻譯理論為基礎，翻譯出更多更好的文化作品，為民族文化的傳承發揚盡一分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