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里回環
走完那一段山塘街,走完那一段沉淀的樸實,走完那一聲暮鼓晨鐘。
曾經有個人也這般走過,他來的時候,只有水塘淤泥。他說:“我們修條路吧。”公元825年,武丘寺路建成,給開鑿的山塘河做個堤壩。當年給那條河充當綠葉的堤壩,如今更加出名,它的新名字叫山塘街。
當年修建它的人,如今倚靠在街南一側,靜靜注視著蕓蕓眾生熙熙攘攘、悲歡離合。
“自開山寺路,水陸往來頻。銀勒牽驕馬,花船載麗人。”這是幾時的山塘,幾時的我們?一年半后,白居易因病離開蘇州。山塘街就像他的身影,綿延七里,終成回環。
山塘到虎丘,一路上風景可謂不少。山塘和白居易永遠都分不開了,虎丘則有另一位文豪:
“獨宿望海樓,夜深珍木冷。僧房已閉戶,山月方出嶺。
碧池涵劍彩,寶剎搖星影。卻憶郡齋中,虛眠此時景。”
此詩題為《發蘇州后登虎丘寺望海樓》。《全唐詩》認為“海”寫錯了,應該是個“梅”。只可惜跑遍虎丘山,也難覓“望梅樓”的蹤影。不管怎樣,劉禹錫到過虎丘,吳中大地,日漸富庶。
又是一位好官,臨行前,他倚船而吟:“流水閶門外,秋風吹柳條。從來送客處,今日自魂銷。”想必劉大人送走過不少客人,如今送他的只有秋風柳枝。而在它們的背后,正是山塘。
無論是白居易、劉禹錫,還是范仲淹、蘇舜欽,都與山塘結下情緣。“姑蘇臺下水如蘭,天賜仙鄉春旨甘。梅淡柳黃春不淺,王孫思歸滿江南。”今夕啊何夕,那些人,那些歲月。山塘留下的,是發自肺腑的離愁別緒,是淋漓盡致的細軟深情。
(蘇州工業園區星灣學校教師 丁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