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 欣
(福建省雜技團,福建 福州 350100)
雜技是藝術界中最為古老﹑神奇的一門形體表演藝術。其文早見于《南齊書》:“角抵象形﹑雜技,歷代相承有也”;其形早見于洛陽出土的漢代雜技俑,稱“角抵奇戲”﹑“角抵諸戲”﹑“角抵百戲”。雜技藝術從人們的生活技藝中演化而來,經歷了宮廷百戲的輝煌,也經受了草根藝術的磨練,始終輾轉反側﹑榮辱不驚。
雜技中的音響,最早出現在宮廷雜技表演的輝煌時期,當時歌舞﹑雜技﹑樂器等統稱“百戲”并同臺獻藝,那個時候的音響效果可能與如今相比顯得單調﹑缺乏層次與變化,但卻是雜技演出中必不可少的伴伴,或者可以算是雜技表演中最早出現的“現場伴奏”。
在改革開放前的很長一段時間里,人們把雜技藝術稱為“跑江湖”,一說到“跑江湖”這個名詞,大家的腦海里就會浮現出一個孩子在街道鬧市中做著各種雜技表演的賣藝場景,通常旁邊的另一個孩子敲鑼打鼓地大聲地吆喝道“在家靠父母,出外靠朋友”。這便是雜技在經歷撂地攤這一階段中的“真人音響”。鑼鼓聲﹑吆喝聲即為當時的伴奏形態,鑼鼓點總是隨著技巧的難度變化發生節奏以及響度上的改變,通過此種變化扣人心弦地使得圍觀的看客從心里產生緊張﹑激動的情緒,并對雜技表演中的高難度技巧動作有更多的認同感,從而被雜技表演所震撼﹑折服,達到“有錢的捧個錢場”的目地,這其中的響度的變化可以看成為那個時期的“音效”變化。
改革開放以后,我國加速了整合各地的民間雜技藝術團體,著手組建國營雜技團體,從此經年累月撂地攤﹑跑江湖的雜技藝人們有了相對固定的表演場地。從草根藝術轉變成了舞臺藝術,在保留原有精彩技藝的同時,于表演上進行了提升與包裝。同時,原來的敲鑼打鼓賺吆喝的伴奏形式已無法適應新時代的要求,此時就開始使用小型管樂隊﹑民樂隊給雜技節目現場伴奏,讓雜技從此走上了舞臺藝術的發展之路,此時的樂隊伴奏仍為比較原始的“音響”狀態,即只有“音”和樂器本身的“響”。
隨著國家改革開放的深入,各種綜合手段﹑高新技術的引入以及運用,隨著樂隊在各雜技團體中漸漸的取消,取而代之的是現代化的高科技播放設備。此時真正具有現代化意義的音響就逐漸發展起來,早期的民樂隊﹑管樂隊后期逐漸被磁帶機,CD機到如今的電腦所取代,放音設備也從早期一個高音喇叭的擴聲發展到現在的立體聲擴聲以及更高端的3D杜比聲的運用,雜技表演藝術中的音響效果發生了質的飛躍,這是在硬件層面雜技音響的發展與作用。通過多年雜技音響工作的實踐,我認為雜技音響不單單局限于硬件方面,更重要的其實是音響人員所應具備的軟實力,有句話說的好:“現代社會的音響師是一個指揮著眾多電子設備的指揮家”,在雜技表演藝術中音響從業人員的作用也頗為重要,總所周知,雜技表演歷來以高難度的技巧折服觀眾,正因為這個特性也注定了雜技藝術是一門“缺憾美的藝術”,因為技巧的難度逐步增加,造成失誤的幾率隨之逐漸加大,當出現失誤時早期的樂隊伴奏可以根據現場的表演情況,通過指揮的隨機應變使得音樂馬上回到前面的小節進行節奏的反復,直至動作完成后再進入后續的小節進行演奏,這樣即可較好的保證節目音樂的流暢性以及相對的完整性。在現今沒有樂隊現場伴奏的情況下,出現失誤時正是體現一個雜技音響從業人員軟實力的時候,在此情況下不但要保證雜技伴奏音樂的音質和音量,還必須隨時根據場上的技巧變化提前做出預判,盡量不能讓音樂小節間的對接影響節目音樂的流暢度和整體性,合理高效地處理舞臺上技巧失誤帶來的音樂上的調整,力爭流暢不著痕跡地進行不同音樂段落之間的銜接而不是生硬的強切進去給觀眾造成的聽感上的不舒服從而影響到對雜技節目的欣賞情緒。
除此之外,雜技音響從業人員還應該掌握雜技節目表演中技巧的難易﹑節奏的變化,在適當的時候用漸強﹑減弱﹑疊加﹑瞬停﹑靜音等多種手段來突出雜技技巧主體的變化﹑遞進﹑升華,烘托出雜技技巧的難與美,用音樂的語匯來闡釋雜技的肢體表演,用音樂來陳述技巧的難易﹑動作的柔美,平衡動與靜之間的起承轉合,從而更好地服務于雜技表演的本體。
綜上所述,音響在雜技表演藝術中的流變與作用已然是日新月異,隨著現在觀眾審美要求的不斷提高,各藝術門類對于自身的要求以及相互間的融合亦形成趨勢,且迫不及待。現代的雜技藝術已然是一門綜合性極強的舞臺表演形式,高科技的“聲光電道效化”緊緊的圍繞著表演的主體,烘托主體,服務于主體。音響作為其中不可或缺的重要地位也越發的明顯,無論從音響設備的硬實力還是音響師的軟實力上都必須與時俱進。音響從服務于雜技主體表現出發,讓觀眾就像在聆聽一個旁白者的娓娓道來,沉浸在主體的大氛圍之下欣賞藝術。藝術的道路無止境,而我們又何嘗不是,只有不斷增強音響的軟﹑硬實力才能更好地發揮作用。“路漫漫其修遠兮,吾將上下而求索”我們對于藝術的追尋道路還很漫長,但我們將百折不撓,不遺余力地去追求和探索,只有這樣才能將雜技表演藝術中音響的作用發揮到淋漓盡致。
[1]納奇侖.音樂音響感知[D].銀川:寧夏大學,201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