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于復調起源問題的研究

趙秋媛

（青島大學音樂學院，山東 青島 266071）

關于復調起源問題的研究

趙秋媛

（青島大學音樂學院，山東 青島 266071）

復調音樂的起源問題一直是音樂學界的一個重大問題。復調音樂被認為是歐洲音樂文化的一個標志。本文通過梳理幾個研究學者的觀點，對復調音樂的起源問題進行一些探討，認為復調音樂在公元九世紀之前已有了復調音樂的實踐。

復調音樂；起源；多聲現象

對于復調音樂的起源問題，人們普遍認為公元九世紀《音樂手冊》中記載的平行奧爾加農譜例是最早的復調音樂形式，并且認為這種復調音樂形式是中世紀歐洲基督教僧侶的文化發明。在歐洲中世紀，基督教音樂經歷了從單音音樂到復音音樂的發展過程，在這個過程中，它們有一個核心基礎——格里高利圣詠，在此基礎上對格里高利圣詠進行擴展，這種擴展不僅包括橫向的雕琢修飾，如附加段、繼敘詠等，同時也包括縱向的修飾，如復調音樂。有人認為復調音樂就是從單音音樂進化而來，以這種音樂結構的變化來看待和判斷這一時期的音樂，明顯會感覺西方生物進化論的思想在主導這一思維方式，但是這種判斷與事實相悖。許多音樂學家都對它提出質疑，并且在他們的出版著述中認為在《音樂手冊》記載之前已經出現了多聲音樂的演唱形式，2004年中央音樂學院姚亞平教授發表了，但是沒有確切的文獻記載，并且許多文字記載都已丟失，所以對這一現象的起源還是處于推測當中。復調音樂究竟是從單音音樂進化而來，還是復調音樂和單音音樂這兩種音樂現象并行發展，引發了一系列的問題，以下是本文研究和梳理的幾個觀點。

一、觀點一

我國中央音樂學院姚亞平教授2004年發表了《復調音樂起源的各種理論及其評價（上）（下）》，是我國學習和研究復調音樂的寶貴財富。文中對各國歷史學家及民族音樂學家的研究成果進行了梳理及論證。從文中梳理的觀點來看，復調音樂的起源有各種說法：生理說，由于人聲合唱的音域差異和適應程度導致音樂的產生；樂器說，推測演奏風琴或樂器的多聲效果誘發了人聲的多聲合唱等觀點。這說明在九世紀《音樂手冊》記載的理論之前，已有復調音樂的實踐，奧爾加農只不過是復調音樂發展到一定階段的完成形式。姚教授對威爾夫的觀點進行了深入論證，威爾夫的立場是“避免任何概念化建構，把我的觀察惟一地建立在手稿研究上。”[]作者認為威爾夫的觀點是片面的、經驗的，作者把復調作為一種文化現象來考察，認為復調是整個人類的多聲現象，世界的各個國家都有，不同研究者之所以對復調的起源有不同的回答是因為研究者站在不同的角度上。但是只有西方的復調是在理論的干預指導下，姚教授認為應把關注點放在西方復調在理論的干預下的特征和所導致的后果上。

二、觀點二

美國音樂學家保羅·亨利·朗（Paul Henry Lang，1901——1991）認為：“復調的胚芽之所以出現在西方，只是因為音樂遺產的對抗沖突無法找到藝術上的表現渠道。復調音樂的發展歸功于北方（阿爾卑斯山以北）和西北文化中通俗音樂所顯示的心理和民族驅動力。”[2]格里高利圣詠發源于羅馬，基督教的宗教使者將它傳遍整個基督教世界，對于羅馬以外的其他地區的人而言一開始總是不相容的，對于他們而言，素歌成為一種強加的因素，無論是教會禮儀還是音樂的組織形式等都與他們的傳統相抵觸，但是基于教會的嚴厲限制，他們不得不在基于本土音樂習慣上，吸取官方的教會禮儀和音樂，創造出一種符合自身需要的音樂語言。在中世紀，本土音樂趣味不斷同基督教的官方音樂形式進行斗爭與調和，他們不自覺地將官方的教會音樂中加入本民族的音樂趣味，但由于基督教音樂的強大影響，本土音樂還是不能完全保持自己的獨特風格。在漫長的發展過程中，音樂的組織形式開始發生變化，最終導致復調音樂產生。

三、觀點三

對人類多聲音樂演唱起源的課題研究已經歷了幾個世紀，音樂學家和歷史學家已有大量的學術研究成果，獲得了更廣闊的研究視角。墨爾本大學的教授約瑟夫·喬丹尼亞（Joseph Jordania 1954——）經過多達30年的研究，認為聲樂復調現象不是較晚的文化發明，而是原始人類為了生存自然進化而來。聲樂復調音樂演唱的傳統是為了防御其它動物的掠食，它具有極其古老的起源。人類最初的音樂文化最有可能是基于復調唱法而不是單聲唱法。由于某種原因，它已經消失了幾個世紀甚至千年。他認為由于生存斗爭促使我們的祖先歌唱。和諧歌唱使整體聲音更強大，可以創造一個更大更宏偉的集體的音響，二度音程的不協和歌唱發出令人震驚的、響亮的、具有恐嚇性的整體聲音，我們的祖先用不和諧的聲音來恐嚇掠食者。約瑟夫·喬丹尼亞注意到，我們星球上大多數歌唱物種都生活在樹上，因為大部分時間物種在樹上唱歌能飛離危險，到地面活動時他們變得沉默。這是由于在地面上歌唱是一個代價非常高的活動，因為唱歌會吸引掠食者。此外，人類祖先在從樹上下來的時候，很可能已經是一個歌唱物種（在400萬到700萬年前），并且人類是唯一能歌唱的地面物種。所以后來隨著人類物種的進化，復調音樂現象逐漸消失。因為我們的祖先下到地面生活就失去了合唱最初的防御作用，人類進行溝通講話使生活變得更加安全后，音樂很可能成為后來的文化領域，語言溝通使音樂失去了最初的生存價值，逐漸成為人類社會的主要傳播媒介，群體歌唱的傳統被邊緣化。作者運用跨學科的研究方法研究復調音樂的起源，為我們研究復調音樂現象提供了新的視角。

盡管現在質疑由西方“生物進化論”的觀點主導的思維模式所導致的觀點——復調音樂是從單音音樂進化而來，但是我們并不能否認這一學科觀點及其研究方法。復調音樂不是產生于公元九世紀，而是在九世紀之前就已經有了復調音樂的實踐。由于復調音樂的存在狀態復雜多樣，并沒有一種統一的、相同的模式，所以必須運用人類學、生物學、民族音樂學等跨學科研究方法來研究復調音樂起源，拓展研究角度和研究方法，對前人的研究成果進行辯證的多角度思考，這為我們在以后研究其他音樂現象方面提供了重要啟示。

[1]姚亞平.復調起源的各種理論及其評價(下)[J].中央音樂學院學報,2004.

[2]保羅·亨利·朗,顧連理,張洪島,楊燕迪,湯亞汀譯.西方文明中的音樂[M].桂林：廣西師范大學出版社,20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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