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KEN
跑轟前傳 金州勇士的上一個輝煌年代
文/KEN
記載歷史的意義,有時只是為后人提供審視現狀的依據,但真相卻總被蒙蔽在某個隱晦的角落里,被人們習慣性地無視。就像是現在你知道,舊金山是美國華人最多的地區,知道這里曾有過輝煌的采金業,知道連通北加利福尼亞和舊金山半島的金門大橋,卻不知道發現這里的其實是來自西班牙的60頭騾子和100個士兵。
還有些東西,可能是你現在想要了解的,比如老尼爾森(DON NELSON)和金州勇士隊的上一段故事。
抱歉,我說的不是那個衡量得分的機器張伯倫(WILT CHAMBERLAIN),也不是在攻防兩端都挺恐怖的奈特·瑟蒙德(NATE THURMOND),更不是為聯盟貢獻了優秀籃球血統的里克·巴里。我所指的是,當你看到拜倫·戴維斯(BARON DAVIS)們在每場比賽中瘋跑、爭先恐后地帶球沖入內線或投中一個又一個的三分球時,你是否注意到了看臺上那三個西裝革履、面帶笑容、拍紅了巴掌的男人?是否注意到了他們的竊竊私語?
我知道他們在說什么——“嘿,蒂姆,那個大胡子的突破可比你厲害多了!”“算了吧!他們每個人都比你們倆投得準。”“噢,你是說他們比我們還強?”“我可沒這么說,但你不會不了解尼爾吧?這些家伙正適合他——就像我們一樣!”
言罷,三個中年男人的思緒集體回到了上世紀,他們神游物外、暫時脫離了激烈的比賽,陷入回憶中。如果你的江湖夠老,一定知道這就是當年的“Run TMC”。同本賽季的勇士隊一樣,雖然終于不能在影響聯盟格局上多做點什么,但他們為NBA注入的那一針飽含激情的強心劑卻注定能成為人們十年內的談資。老兵永遠不死,他們只敗給了時間,卻鮮活地存在于回憶中,We believe!
先讓我們來回憶一下那個金色短發的白人。克里斯·穆林(Chris Mullin)從前被稱作“上帝的左手”,只不過,這支左手曾一度舉起不是籃球,而是酒瓶。
我們都知道,在NBA有一個“170俱樂部”,投籃命中率+罰球命中率+三分球命中率超過170的球員即有資格躋身其中,而穆林職業生涯場均投籃命中率為50.9%、罰球命中率為86.5%、三分球命中率為38.4%,三項數據總和為175.8,這使得他成為“170俱樂部”的成員之一。還有——他曾連續四年入選全明星,還是1992年那支最正宗的“夢之隊”的成員。這只是些枯燥的技術統計,這些數字或許會成為穆林入選名人堂的資本,但對我們來說,卻遠遠不如他跌宕起伏的籃球生涯來得誘人。
白人永遠是聯盟中的弱勢群體,因為與黑人相比,他們的身體素質相去甚遠,但也正是身體的不足使他們能用頭腦彌補自己的弱點,所以NBA中的白人球員多數司職控球后衛,像現在的基德(Jason Kidd)、納什(Steve Nash)和辛里奇(Kirk Hinrich)皆為個中翹楚,良好的大局觀、敏銳的嗅覺和出神入化的傳球是他們的利器。但白皮膚的偉大前鋒也不是沒有。或許每個人都能說出幾名自己印象深刻的白人球員,但我相信,無論你的評判標準是什么,都一定會有約翰·哈夫利切克(John Havlicek)的名字——他的那次搶斷已經成為見證凱爾特人王朝的經典,以至今日仍被津津樂道。可以想見,70年代的哈夫利切克正是美國人需要的英雄,而出生于1965年的克里斯·穆林,正是那批看著英雄故事長大的孩子中的一個。他們擁有同樣的膚色,同樣以籃球為生命,同樣身背17號,同樣穩定的投籃,不同的是,穆林慣用的是左手。
80年代初,如果你問一位NBA球隊的老板“如果能你的球隊要從大學中選擇一名球星,你會選誰?”諸如此類的問題,大多數人都會毫不思索地給出答案——圣約翰的克里斯·穆林。1984年,他隨美國隊獲得了奧運會金牌。第二年,大四的穆林得到了約翰·伍登獎,證明了自己在籃球和學業上的出眾,并攜勢投身NBA選秀,被勇士隊在首輪第七順位選中。
因為同樣的白皮膚,穆林不可避免地被拿來與拉里·伯德比較,而穆林在自己的菜鳥賽季交上的答卷還算優秀——場均14分、投籃命中率46.3%,罰球命中率89.6%。這不僅使他的罰球排在聯盟第二,還創下了僅次于1973-74賽季厄尼·迪格雷古里奧(Ernie DiGregorio)90.2%的新秀罰球命中率紀錄。
就在人們驚艷于穆林出眾的發揮時,誰也沒注意到,一個從大學就困擾著他的壞習慣正在穆林身上慢慢滋生——酗酒。其實穆林的酗酒與其他酒鬼不同,他喝酒并不單純為了用酒精麻醉神經,而是出于對“酒”這種飲料的喜愛。但當你沉溺一件事情過了頭,把它原本給你帶來的快樂變成你對它的依賴時,這副作用也是驚人的。當你為另一件事將其拋開不顧,但又因為對“另一件事”的失望而拾起先前的嗜好時,一種更深的依賴性和傷害便在你身體中滋生了。
事實總比道理更容易說清楚——穆林大學期間就曾酗酒無度,在他進入NBA的第二年,又將這惡習撿了起來。當時正處于成長階段的他,并沒能適應隊內的氣氛,事實上,當時的勇士隊內部并不團結,更衣室里充斥著口角和埋怨。在穆林的新秀賽季,他們輸掉了52場球。即便在喬治·卡爾(George Karl)教練接手的第二個賽季,勇士隊進入了季后賽第二輪,但更衣室仍然不是令人愉快的地方。在多年后接受《舊金山紀事報》的采訪時,穆林透露了一些當時的內幕,他承認事實上有一些隊友會在球場上凍結他,拒絕給他傳球。但這并不表示隊友如此令人厭惡,或許穆林的形容很貼切:“我們就像一個家庭,但任何家庭中的成員都難免有些小摩擦,不是嗎?”
我相信,真相絕不僅此而已。“小摩擦”斷不能使一個人終日沉溺酒海——這其實也不難理解,當一個滿懷雄心的年輕人發現自己的一腔壯志始終無處寄托,當他無法忍受大白天里的明爭暗斗時,也只能在黑夜中借酒澆愁了。穆林的壯志難舒,使他開始把精力投向球場以外。大學時代那種醉醺醺的、瘋狂的日子又回到了他的身邊。他開始酗酒、玩通宵,試圖靠這些來派遣心中的不快。他的身體開始臃腫,精神也日漸疲乏,在球場上失去了朝氣,越來越像個落魄的老頭子。
年輕人犯了錯誤,有上帝來原諒他,但上帝若犯錯,誰能來解救他?
答案很快出現了,1987-88賽季之前一直以執行副總裁身份出現的老尼爾森,一年后成為球隊主教練。從他執教開始就聽到了關于穆林的一些流言蜚語。似乎縱酒狂歡已經替代了籃球,成為他的運動項目。“我聽到報道說他不僅酗酒,而且整夜不睡覺。”老尼爾森說。“他經常喝醉,之后就要忍受醉酒后各種難受的反應。”視弟子如親子老尼爾森開始嘗試幫助穆林——“我如果不做點什么,他永遠也不會發揮出自己的潛力。更可怕的是,他很可能在做人上都會一敗涂地。”在穆林父母和經紀人的支持下,尼爾森決定用一次談話讓穆林選擇自己的人生。
當時,誰也不知道老尼爾森是怎樣說服一個酒鬼的。人們只記得,1987年12月13日,穆林暫時離開了勇士隊,到洛杉磯的一家機構進行48天的治療。回來后,改頭換面,酒鬼又成為了上帝。直到多年以后,穆林才告訴人們,當時自己戒酒其實是一場賭博——“那時候沒人知道將會發生什么。”穆林說。“沒準治療之后,我會變成很差勁的球員。他(老尼爾森)不知道,我也不知道。我永遠不會忘記我們兩個人同時冒著很大的風險做出的這個決定。”,穆林最初的日子并不好過,由于與球隊分開太久,他艱難地度過了幾周。“然而這個轉變對他的人生真的是很重要。”老尼爾森說。“他變得越來越強壯,不久就和蒂姆(Tim Hardaway)一起成為了我需要的那種領袖。”完成了治療后,穆林經常在訓練室里花掉幾個小時恢復身體。那個賽季他錯過了22場比賽,但在剩下的比賽中得到了場均20.2分,4.8次助攻和3.4個籃板球的成績,上帝又回到了舊金山。
于是,“RUN-TMC”(這個綽號來自于當時著名的R&B演唱組合“Run DMC”和三個人名字的開頭字母)成為了聯盟中最可怕的得分組合,這段戒酒的經歷也使穆林在之后的籃球生涯中保持了良好的習慣。而在2004年,穆林還曾用自己的例子規勸酒鬼文·貝克(Vin Baker)東山再起,可惜后者并未聽從勸告,最終沉淪。
四次入選全明星、一次最佳陣容第一隊、兩次入選最佳陣容第二隊、一次入選最佳陣容第三隊、奧運會金牌。這些其他一生難以企及的榮譽,在穆林眼中,或許都沒有一枚總冠軍戒指重要。但沒有戒指又如何?當他西裝革履地出現在勇士隊的看臺上時,觀眾的起立致敬和經久不息的掌聲,就是對他職業生涯的最好評價。
一個人的名字可能會取錯,但外號卻絕對不會錯。這句話用在里奇蒙德身上實在是再適合不過了,看到他,誰也不會聯想到那個單薄的迪士尼一哥——老鼠米奇,而第一個出現在你腦海中的形象,一定是那個摔角高手——巖石。沒錯,這就是人們為他取的綽號。里奇蒙德身強體壯、肌肉堅硬得像石頭,他的側身突破常能把防守隊員撞開數寸,內線單打也是一把好手。但最可怕的卻是他堅如磐石的神經和穩定的中投,這才是“巖石”的真正出處。
與同齡人相比,里奇蒙德很小的時候就在籃球方面顯示出了極高的天分,那時的他儼然就是個籃球明星了。14歲時,進入高中的里奇蒙德開始接觸到了較正規的訓練,他在球場上的表現也逐漸得到大家的認可,不過由于學校的戰績太差,他并沒有得到人們的矚目。在NCAA一級大學的球探們無數次忽視他后,里奇蒙德無奈地選擇了兩年制的莫伯利專科學院,希望以此為跳板踏上NCAA的舞臺。在兩年的專科生涯中,里奇蒙德在幾乎野蠻的實戰中練成了健壯的體魄和一手精準的中投,這時的他,已經進入了以及大學球探的眼中。
第一個伯樂是堪薩斯州立大學的球探,雖然并不是那座傳統名校——堪薩斯大學,但與專科學校一切都不正規的情況相比,能夠回到正規的籃球訓練才是最重要的。事后里奇蒙德也說:“是堪薩斯州大在我喪失希望的時候給了我一個起飛的機會。”在堪薩斯州大的兩年中,里奇蒙德進步神速,身為大三“菜鳥”的他用場均18.6分的成績讓他全國球迷以及NBA球探們認識了自己。里奇蒙德一發不可收拾,他入選了美國大學生代表隊,參加了在薩格勒布舉行的大運會的比賽。“巖石”在這屆比賽中始終發揮出色,在對捷克斯洛伐克和加拿大的比賽中都有出色表演,拿到全隊最高的13分。半決賽戰勝古巴后,他們遭遇解體前的南斯拉夫。比賽依舊精彩,皇馬巨星——有“籃壇莫扎特”之稱的佩特洛維奇(Drazen Petrovic)和里奇蒙德你來我往,把比賽變成了一場投籃對抗賽。不過板凳實力不濟的美國隊最終還是被佩特洛維奇一人的35分擊敗,屈居亞軍,不過里奇蒙德的19分已是場上除了佩特洛維奇外的第二高分了。
大運會的鎩羽而歸讓里奇蒙德認識到了自己與職業球員的差距之所在,所以在接下來的一年里他為自己制定了更有針對性的訓練。皇天不負有心人,賽季場均22.6分、46.9%的三分命中率讓他入選了全美第一隊,并且進入了美國奧運名單,和大衛·羅賓遜(David Robinson)、丹尼·費里(Danny Ferry)、丹·馬耶爾(Dan Majerle)等人一道成為了喬治城傳奇教練約翰·湯普森(John Thompson)的弟子。但在參加奧運會之前,里奇蒙德還有一件事值得慶祝——在NBA選秀大會上,他以第五位的高位被金州勇士選中,成為了一名準NBA球員。
接下來的漢城奧運會是美國人心中永遠的痛,但里奇蒙德還是發揮了很高的水準。場均8.9分,助攻與搶斷都是全隊第一。在爭奪銅牌的比賽中還拿到了全隊最高的12分,帶領球隊78:49戰勝澳大利亞。可前一天76:82敗給蘇聯的比賽確實讓人難堪。正是這場比賽導致了夢之隊的誕生,也正是這場比賽讓美國人第一次認識到,除了自己還有人會打籃球。
失望回國后,迎接里奇蒙德的沒有鮮花也沒有責怪,只有緊張的NBA賽事。激烈的比賽讓他逐漸從奧運會的失敗陰影中走了出來,他的實力也逐漸顯示出來,22.0分、5.9籃板、4.2助攻,無可爭議地拿到了最佳新秀的獎杯,其22.0分的得分也僅次于隊中老大穆林,最關鍵的是他進入了季后賽的舞臺。在首輪比賽中他和穆林連突帶投,橫掃了爵士隊新生雙人組斯托克頓(John Stockton)和馬龍(Karl Malone)配上野蠻中鋒伊頓(Mark Eaton)的組合。雖然最終因實力不濟輸給太陽,止步第二輪。不過如此美好的開局也讓里奇蒙德開始憧憬未來更大的成功。
接下來的一年,勇士招來了早已響譽全美的控衛“甲殼蟲”哈達威(Tim“Bug”Hardaway)以及在世界舞臺上已經小有名氣的馬休利奧尼斯,老尼爾森的Run-TMC組合正式出現在人們面前。在經過一個賽季的磨合后,在90-91賽季,勇士走到了一個新的頂峰,在當時的聯盟頭號小前鋒穆林的帶領下,里奇蒙德和哈達威都貢獻了驚艷表演,要不是神勇異常的開拓者和老而不僵的湖人,或許西部將是勇士隊的天下了。 接下來老尼爾森干了件讓所有人都不可理解的事——交換走了里奇蒙德,招來了新秀比利·歐文斯(Billy Owens)。當我們今天重新審視這筆交易,會發現雖然有其正面的影響,但勇士隊是以犧牲戰術為代價的。果然,堅持了一個賽季后,由于隊員傷病不斷,老尼爾森的戰術體系徹底失敗。而遠離舊金山的里奇蒙德卻進入了其生涯最輝煌的國王時期。
國王時代是里奇蒙德最為輝煌的時期,可惜功虧一簣的痛苦卻使他只能接受為他人作嫁衣的命運,正是他的鋪墊為韋伯(Chris Webb)奠定了良好的基礎,這也沒辦法,盛世總以英雄的傳承為序幕,人們總是記住最終點燃祭壇的那個人,至于是誰把那火把交給他的,誰知道?但命運不會辜負所有人,最終“巖石”在菲爾·杰克遜的賞識下戴上了那枚戒指,只是這枚戒指最終不能證明“RUN-TMC”的輝煌。
或許你會認為,艾弗森(Allen Iverson)的胯下運球突破是最難防守的,但防守專家加里·佩頓(Gary Payton)可不這么想,他會告訴你誰是最棒的:“當然是蒂姆·哈達威!當年我甚至想付給他學費,讓他教我幾招。”
90代初,正是控衛在NBA最輝煌的時期,魔術師(Magic Johnson)和托馬斯(Isiah Thomas)雄風猶存、而中生代的普萊斯(Mark Price)、馬克·杰克遜(Mark Jackson)、凱文·約翰遜(KevinJohnson)和斯托克頓、特里·波特(Terry Porter)們正值當打之年,年輕一代的代表佩頓、便士和基德也開始嶄露頭角。與他們相比,蒂姆的先天條件并不出色,身材矮小的他缺乏力量,彈跳力也不出眾,他明白,想在NBA立足,每個人都得有自己的獨門功夫,而自己所依仗的,就是出神入化的突破和外線精準的三分,事實上,正是由于他的存在,使當年在勇士隊執教的老尼爾森構建了“跑轟戰術”的雛形。
1989年,蒂姆被勇士隊在首輪第14位選中,從此開始了自己的職業生涯。雖然新秀賽季就成為球隊主力控衛,并能場均貢獻14.7分和8.7次助攻,但他明白,這還遠遠不夠,自己不能單憑突破和傳球掌握球隊的樞紐。在新秀賽季結束后,他在夏天苦練三分,等到1990-91賽季開打后,人們驚恐地發現,蒂姆更難防了!他不但能蝴蝶穿花般地突入內線上籃或分球,還練就了一手外線急停跳投的功夫。菜鳥賽季三分球命中率只有27.4%的他,在二年級竟把這項數據提高到了38.5%,出手次數也驟然從84增加到了252次。而且在接下來的14年職業生涯中,蒂姆的三分命中率從未跌到30%以下,三分球成為他的致命武器之一。在90年代初的輝煌時期,蒂姆能場均得分20+,跟他在那年夏天的苦練不無關系。
在老尼爾森的調教下,蒂姆與比自己早一年入行的里奇蒙德和勇士隊中最大牌的克里斯·穆林組成了90年代初最恐怖的進攻組合“Run-TMC”,以跑轟讓其他球隊聞風喪膽,并在1990-91賽季拿到了球隊9年來的最佳戰績44勝38負。TMC平均每場比賽能夠砍下72.5分,球隊的場均得分也達到23年來最高的116.6分。在那年的季后賽中,勇士隊3-1淘汰了圣安東尼奧馬刺,但最終倒在了湖人腳下,年輕的哈達威第一次嘗到了失敗的滋味。翌年,為了完善球隊的戰術體系,老尼爾森決定拆散進攻效率頗高的TMC,里奇蒙德被送到了國王,換回的是新秀比爾·歐文斯和一個1995年的第二輪選秀權。這對哈達威來說是個打擊,因為里奇蒙德不但是進攻中最得力的戰友,也是他在隊中最好的朋友。但真正的友誼永遠不會因分離和時光沖淡——2006年老尼爾森重回勇士,穆林給蒂姆打電話邀請他出任特別助理,蒂姆得知里奇蒙德也已回到隊中,二話沒說便打點行裝來到舊金山,與陳年老友歡聚一堂。
盡管對老友依依不舍,但蒂姆依然承認,這次交易的確給球隊帶來了變化。換來的歐文斯很快適應了老尼爾森的自由進攻體系,他在外線給予了蒂姆很大幫助。而來自立陶宛的馬休利奧尼斯與蒂姆和穆林組成了新得分三叉戟,三人場均聯手貢獻67.9分,勇士隊也在3年內第二次領銜聯盟得分榜(118.7)。但也是從這一年開始,多舛的命運降臨到蒂姆身上,他們在季后賽首輪被超音速隊橫掃,入選NBA第二陣容的榮譽也無法化去蒂姆的失落。盡管隨后的賽季中他強忍傷痛,依然貢獻了場均21.5分和10.6次助攻,但這更像一種回光返照式的爆發,在之后的三年中,傷病一直如幽靈般糾纏著他。1995年,蒂姆在全明星賽后轉會邁阿密,宣告了勇士時代的徹底終結。
或許,“悲情”才是我們為英雄唏噓的最佳理由,2003年,當看到那個出現在步行者隊陣容中的蒂姆時,我心頭涌上的不是重逢的驚喜,只有黯然的喟嘆。競技體育的本質就是優勝劣汰,當千萬人為勝者歡呼時,誰能體會到敗者的神傷?想起“便士”哈達威(Anfernee Hardaway)在魔術隊最后的落拓時光——當時不可一世的麥格雷迪(Tracy McGrady)在接受采訪時被問到對偶像的看法時,前者輕蔑地撇撇嘴,從嘴角甩出兩個字:“退役。”兩個哈達威,同樣的天才,最終竟落得如此相似的下場。別怪麥迪,或許他明白NBA的真相,要怪就怪世事犀利、勝者為王,有些英雄,竟只是王朝霸業的注腳。但英雄畢竟是英雄,即使沒有總冠軍戒指傍身,球迷也永遠不會忘記那個在球場上無所不能的“甲殼蟲”。
從1991年里奇蒙德離開、Run-TMC解散,到2006年老尼爾森重回舊金山,舉起聚義旗。在十五年時光的錘煉中,他們身披的球衣已被平整的西裝取代,但正是他們的孜孜不倦使勇士隊再掀瘋狂浪潮。而今時今日庫里和勇士隊取得的成功,也正是建立在“原始小球風暴”的基礎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