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方文官制度中職務常任原則的演進與嬗變

陳 石

中南財經政法大學法學院，湖北 武漢 430073

西方文官制度中職務常任原則的演進與嬗變

陳 石

中南財經政法大學法學院，湖北 武漢 430073

本文從法制史角度對文官職務常任原則建立的歷史淵源、構建的具體制度、近代以來的暴露的弊端與歷次的改革進行了梳理，簡要分析了西方文官職務常任原則的歷史演進與嬗變歷程；最終從公務員法角度對西方文官現代的改革進行評析，從比較法角度對比中西方人事制度的差異，最后提出一些解決路徑的建議。

西方文官；職務常任；演進；嬗變；建議

一、職務常任制度的歷史淵源

英國現代文官制度繼承與發展了中世紀的“恩賜官爵制”與立憲初期的“政黨分肥制”，然而多黨制的政治傳統導致行政人員隨著政黨不斷更迭，致使行政系統失去了應有的穩定性，固然也造成了效率低下、尸位素餐等不良后果，故而新的人事行政制度勢在必行。

至1805年起，英國陸續創設了政務官與事務官的兩官分途體制，從此政策的制定與執行得到分離，即常任事務官與政黨共進退，穩定的事務執行系統保障了英國文官制度的穩定性與政務執行的連續性。

二、職務常任原則的具體制度

在英國，文官“無過失不受免職處分”的終身任職機制并未個例，英國文官常任程度較高，這也成為英國文官的基本保障之一；與英國不同，美國對于職務常任原則的態度則要保守的多。如同對政府的不信任一般，美國拒絕將權力絕對賦予政府機構抑或是政府工作人員，故自文官改革之初，美國人便一如既往的反對賦予文官終身保障的任職身份。①

美國《彭德爾頓法》對職務常任制度采取了有條件的采納態度，即將美國文官分為政治任命文官與常任文官，即政治任命文官的任期并未常任而由總統決定其具體任期。但其數量受到一定的限制，例如美國高級專業技術類文官中政治任命文官不應當超過15%；這是為了防止總統權力的濫用，也是為了將因政黨更迭而造成的行政組織內部的無序與混亂控制在盡可能小的范圍內。②

總體而言，與英國相比，美國政治任命文官的數量明顯偏多，達到了文官總數的10%左右，并且任職周期更短，流動性更強，更忠于任命者。

三、職務常任原則的嬗變

職務常任固然有其無可爭議的優勢，但在實踐中，其弊病也不可避免地顯現出來。常任的事務官不受政權更替的威脅，相對于“流水”的政務官其受到的規制要少很多。長此以往，新上任的大臣等往往不能駕馭這些事務官，尤其是其中的高級文官，他們往往把握著各部門的實權，掌控著各部門的活動，甚至形成自己的利益集團，利用自己的權力在一定程度上影響乃至控制大臣們的決策，從而牟取自己的私利。毫無疑問，這已經嚴重背離了職務常任原則的初衷。為了應對這一原則，西方各國都從不同方面對該原則進行了突破，以維系各方利益的平衡。其中以英國最為典型。

經過一個多世紀的發展，到了20世紀70年代，英國文官的隊伍已經膨脹到了非常嚴重的地步，無論是文官人數還是職別種類都是一個令人咋舌的數字，同時，為了維系如此龐大隊伍的正常運作而耗費的財政支出也相當驚人。撒切爾夫人上臺后，為了改變政府機構臃腫、效率低下的局面，開始裁減文官人數，以合同雇傭制取代終身雇傭制。這無疑是對職務常任原則的一次重大突破。③

這次改革的影響顯而易見：文官數量明顯減少，行政組織得到優化，財政支出大幅削減，政府的工作效率也有了一定的提高。毫無疑問，這次突破職務常任原則的改革使得英國的文官制度變得更加的廉潔高效，并為下一屆政府的進一步改革奠定了基礎。

四、現代西方職務常任原則的變革

西方文官職務常任制度建構的基本目的是在政權更迭無法避免的情況下穩定政府的基本職能來保障政治穩定，故而西方文官也被稱為“第二政府”與“幕后政府”，這項制度也為西方政治系統的穩定發展提供了良好的基石；但是正如上一部分已經提到的部分嬗變事實一般，西方文官職務常任制度已經逐步由穩定走向僵化，并且在實質上開始與政務官分庭抗禮，即西方政治系統已經形成了“雙重政府”。

西方文官職務常任日益凸顯的問題主要在于：

第一，文官隊伍冗雜，行政效率低下，晉升積極性受挫；

第二，高級文官與其余文官在行政實際運行中起到主導性作用，嚴重阻礙政務官與國家行政主張的實現與推行；

第三，常任文官的政治獨立性難以保障，文官間的團體性逐步凸顯，即文官們要么集體傾向于某一黨派，要么文官自己組成某種政治團體表達獨立的政治訴求。

目前而言，西方政府在歷次政府人事制度改革中針對西方文官的上述問題均采取了不同程度的措施：

第一，文官終身任職轉變為選拔性雇傭任職，文官錄取方式進一步多樣化，文官任職制度逐步引入競爭機制，提高文官行政效率；

第二，文官隊伍逐步實現精英化、專業化，文官考核注重績效性、倫理性，進一步增強文官隊伍的職業化，從職務性質上重塑文官的業務獨立性。

近年來，西方各國均在對文官常任制度進行不同程度的調整與完善，但相對于文官職務常任本身而言，這些措施大多集中于從形式層面來重塑文官獨立性與提升文官政府的效率，但對于文官政治獨立性、高級文官制度等實質性問題探究較少。

五、職務常任原則的比較法探究

但從比較法與法制史角度而言，西方文官職務常任以及兩官分途與中國古代獨特的官吏體制十分類似：古代吏階層的存在一方面穩定了統治穩定，另一方面也造成了貪污腐敗嚴重、行政命令實施不暢、官吏勾結魚肉百姓、清官無法抗衡污吏等問題；針對這些問題，中國古代一般采取至上而下的吏治運動來震懾貪官污吏，例如中央官員巡查制度、對職務犯罪實行嚴刑峻罰等機制。

西方文官制度的政治中立原則與文官常任原則在新的時代面臨新的解釋：政治中立作為文官常任的基礎實質上并不排斥政治信仰，僅僅要求文官行政不隨政黨更迭而朝令夕改、行政停滯；文官常任也并不是賦予文官如同法官一般的終身任職地位，只是相對于政黨的法定有限任期而言相對穩定；所以文官常任的要求僅僅在于行政工作的連續性與績效性，至于官員的政治信仰與任期長短則屬于思想與其他管理制度的范疇。

西方文官中的精英階層高級文官一般經驗豐富、專業性較強，為了保證決策的科學性與實用性，政務官往往會采納高級文官決策意見，故而現代政治生活中兩官分途已經被高級文官制度打破；但是高級文官本質上依舊屬于咨詢機構與執行機構，政務官的優勢在于豐富的政治經驗與政治敏感度，所以政務官依舊可以將高級文管作為決策意見的一種來源而非唯一來源，也應該從政黨角度將科學的決策意見來向廣大人民征求意見，最后發布為一項正式的行政命令。

由于西方文官懲戒制度已經較為發達，故未來西方文官人事改革可以有以下兩種改革方向：

針對高級文官制度可以考慮建立政務助理，明確事務官的職責定位；對于部門信息等應網絡化備案，以求最大程度上使得政務官不要過分依賴事務官；并且應當將高級文官隊伍進一步培養為專業化、知識化、精英化的咨詢機構，且決策形式采取會議制，不讓某個文官一家獨大，且政務官擁有一票否決權。

針對一般文官應擺脫絕對政治中立思想，并且將政治訴求與職務履行分開，在保持文官職業化的同時，淡化絕對政治中立的色彩。

[ 注 釋 ]

①秦勃.兩官分途：西方文官制度一個基本原則的生成與嬗變[J].政治文明，2011，08：19-21.

②潘娜.美國高級專業技術類文官制度探究[J].中國行政管理，2013，03：89-94.

③Cabinet Office，Civil Service Reform：Delivery and Values，London，2004.5.

[1]秦勃.兩官分途：西方文官制度一個基本原則的生成與嬗變[J].政治文明，2011，08：19-21.

[2]潘娜.美國高級專業技術類文官制度探究[J].中國行政管理，2013，03：89-94.

[3]Cabinet Office，Civil Service Reform：Delivery and Values，London，2004.5.

D

A

2095-4379-(2017)22-0153-02

陳石(1994-)，男，漢族，湖北武漢人，中南財經政法大學法學院，2014級法學專業本科生，研究方向：涉外經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