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里

□楊鐵軍

春天里

□楊鐵軍

有人說，與“日出江花紅勝火，春來江水綠如藍”的江南相比，新疆的春天簡直就像“躲貓貓”，人們還未及感受到它，夏天的腳步已悄然逼近。曾幾何時，有人曾戲言道：新疆的春天在哪兒呢？

其實，他們哪里能讀得懂呢？至少在我的心目中，新疆的春天根本不彰顯嫵媚的外表，而是每一天都在孕育……如果你來到祖國的西北邊疆，就會像我一樣感同身受。

初春時節，萬象更新。在天山南北的農牧團場，在地處戈壁大漠邊緣的寧靜祥和的連隊里，人們尚且不見“二月湖水清，家家春鳥鳴”“有時三點兩點雨，到處十枝五枝花”的柔美。東風拂面中，田野緩緩醒來，還泛著土黃的色調，只有溫暖的陽光照在人們的臉上，窺得人們對綠色的渴望。

轉眼間，已是人間四月天，但在每一個連隊里，春天卻不是只屬于綠色的——一條條小路旁，小草兒早已冒出了嫩芽，回到了告別不久的世界；寬廣的田野里，那些倔犟的種子已破土而出，向著頭頂的藍天舒展著幼小的身軀，開始了它的夢之旅。目之所及，好一幅“春晚綠野秀，巖高白云屯”的景象，不遠處，但見天山巍然聳立，直插云霄，那懸在半空的云朵先是為它束緊了山腰，而后又漸漸“寬衣解帶”，四處彌漫開來，只露出它披著皚皚白雪的峰頂。

四月的一個清晨，杏花盛開，麥田盈翠，楊柳吐綠。在天山腳下一個邊遠的連隊，老軍墾拄著拐杖出了門，望著條田里行走著的煙塵，深情地對他的重孫子說：“有多少個春天了啊？這塊地里經常會‘冒煙’。當年，我跟部隊一路打過來，在這兒挎著槍開荒造田，這里到處是雜草，還有狼和野豬呢！”孫子抬頭望了望，好奇地說：“爺爺，那冒煙的地方，是拖拉機在播種呢。”老軍墾不覺笑了，他心里明白，在地里開著拖拉機“冒煙”的，正是自己的孫子。當年，老軍墾和戰士們收麥子，一臺蘇式“馬拉式收割機”被六匹馬拉著，在這塊地里跑來跑去，把忙著捆麥子的他累得暈倒在地。今天，還是這塊土地，機器轟鳴，馬達飛轉，正在播下一粒粒種子，這土地，還有他的兒媳對豐收的渴望呢。

歲月荏苒，春色無限。春天里，兵團人日復一日，就這么辛勤耕耘，轉動著每一圈年輪……

是啊！60多個年頭了，連隊的春天總是在忙碌中度過，在車輪上度過，在希望中度過……一代又一代兵團人踏著春天的腳步，播下種子，灑下汗水，讓廣袤的大地鋪滿了綠色。這里曾是地窩子遍布的地方？是我們軍墾戰士告別故土，在這里度過了一生，在這里獻了青春現終身，現了青春獻子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