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中山睿語飛揚

劉永加

革命先行者孫中山博學多識、頗具文采。在他的革命生涯中，常常睿語飛揚、語出驚人。就是因為他的妙語連珠，好多難題得以化解。

1918年至1919年，正是孫中山革命生涯最困難的時期，經費常常無法保障。此時，孫中山在上海深居簡出，思索革命前途，奮筆著書。各地的革命者因經費問題時常來信。

一位黨員來信向孫中山要錢，竟冠冕堂皇地說：“黨員既奉黨魁為鼻祖，則鼻祖應當給錢養后裔。”意思是說，先生是黨魁，理當管他們這些黨員的吃喝一切費用。

孫中山讀罷此信，哭笑不得，提筆批示回復：“答以先生云：既知彼為鼻祖，汝為后裔，則當以后裔供祖宗，未有祖宗養后裔也。俗云：十人養一人肥。若一人養千百人，則雖堯舜猶病也。汝等須各執事業以自給，不可立心做革命一日，則要人養汝一世，則鼻祖乃易為也。若人要依賴，則先生亦愿為汝之后裔，奉汝各人為鼻祖，請汝給錢也。”

這段回復，可謂神來之筆，既具幽默感，又爽直真誠，讀之令人叫絕的同時，更能讓人體味孫中山革命的無比艱辛和成功之不易。

1924年春，孫中山在廣州召開了一個各部隊將領座談會，參加會議的有許崇智、楊希閔、譚延闿、熊克武、賴世璜等十余省的軍隊頭領。

會議開始后，孫中山開門見山地說：“你們在座的各位都是江西老表……”驀然聽到孫中山這么說，將領們不勝愕然，面面相覷。滇軍總司令楊希閔立即站起來，說道：“報告大元帥，我們在座的可不都是江西人，內中只有贛軍總司令賴世璜一人是江西老表。”

孫中山微微一笑，語重心長地說：“是的，你們各位雖然不都是江西老表，而我則是個猴子。你們各位愿意跟我鬧革命，從大老遠各省帶人馬來幫助我討伐陳逆（陳炯明），我很高興，很歡迎。但是你們的部下來廣州后，不遵守風紀，胡作非為，對大本營陽奉陰違，只知道一味伸手向我要銀錢、要槍炮。你們將我玩弄于股掌之間，當我是猴子……”

孫中山的話越說越尖銳，說得在座的眾將領們一個個目瞪口呆，想笑又笑不得，想說又說不出來。這時，大家才突然想到，廣東人把外省來的耍猴人稱為“江西老表”。

孫中山順勢單刀直入：“你們知道，一旦將我這個猴子折騰死了，你們還能做猴戲嗎？沒有了猴子，你們再敲鑼打鼓，會有民眾來看嗎？”

話音剛落，座中爆發出哄堂大笑。笑聲稍歇，孫中山繼續懇切地說：“這不是什么可笑的事。希望大家以國家為重，以民族為重，顧全大局，同心協力，早日完成北伐大計，建設一個民生樂利的新中國……”

孫中山用這個比喻，狠狠地批評了那些來自各省的將領們，整治了軍隊風氣。

（摘自《團結報》 圖/高加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