淺談網絡女尊小說

李茂霖　林霞　王敏

摘 要：女尊小說作為一種在網絡上繁盛一時的小說類型，其本身具有鮮明的個性，又具有普遍的共性。本文從女尊小說的概念出發，梳理女尊小說的發展脈絡及代表作家和代表作品，重點分析女尊小說所具有的文本特征及其興衰的主要原因。

關鍵詞：女尊小說 女性話語權 狂歡化 網絡的影響

從2006年第一部女尊小說《四時花開之還魂女兒國》開始，至2015年，晉江文學城作品庫中女尊小說有一萬兩千多部，女尊已經成為晉江文學城一個與言情并列的重要分類標簽，并以此為中心在網絡上形成廣泛的小說寫作及閱讀現象。

一、女尊小說的內涵及流變

女尊小說是“由當今網絡上的網絡寫手創作的、主人公為女性、發生在架空的執行女尊男卑制度的時空（通常是古代時空）中的故事類型”{1}，主要經歷了四個階段。

首先，女尊小說的淵源來自古代。女尊小說目前公認的古代源頭有兩個：一是母系社會，在舊時的母系社會中，女性地位高于男性，婦女在氏族中居于支配地位；二是明清小說中的大量的“女尊男卑”現象，如《西游記》中的女兒國，《醒世英雄傳》中的明水鎮，作家們用男女尊卑的顛倒作為社會道德淪喪的象征。

其次，女強小說的出現代表女尊小說的萌芽。2006年《四時花開之還魂女兒國》《太平》等小說開始在晉江文學城連載，意味著女尊小說正式形成。它的形成并不是偶然，在此之前，具有女尊小說特征的女強小說早已成型，即女性在能力上與男性比肩。代表作家如波波，以《綰青絲》為大眾所知，小說講述了現代女子葉海花因小冥王冥焰歷劫的緣故穿越為大奸臣的女兒蔚藍雪，經歷了在楚殤、宇公子、鳳歌、安遠兮和云崢之間兜兜轉轉的感情后，最終尋得美滿歸宿的故事。

再次，女尊小說正式出現。女性意識逐漸發展，加之通過網絡媒介的展現和放大，得到極度的加強，發展到頂點以至于扭曲，讀者不再滿足于女強小說，進一步要求發出女性的聲音。代表作家如湖月沉香，其小說《折草記》是網絡女尊小說的濫觴之作。小說主要講述了現代女子李夢茹借尸還魂為女兒島上虹國的寶玨公主水秀云，與以駙馬蕭文為首的七個男子發生的愛恨糾纏，情節緊湊，感情描寫細膩，以NP的大團圓結尾。

最后，女尊小說的主要變種種田文標志著該小說的衰亡。2009年以后，女尊小說出現了越來越多的清水種田文，“大多是一對一結局，文風古樸清新，風格溫馨恬淡，敘述穿越到女尊世界的現代人在古代生存的柴米油鹽、家長里短的布衣生活，注重刻畫的是女性視角對生命的感悟，對于愛與尊重的理解，對于兩性平等，愛情專一的執著與堅守”{2}，種田文是妖魔化的女尊小說尋求釋放渠道之一，但不是女尊小說在后期階段的唯一走向。代表作家如阿琪，其代表作《蒹葭曲》，主要講述了現代女子簡伽穿越到古代一鄉村女子林蒹葭身上的故事，她在柴米油鹽為主調的生活中對原林蒹葭的丈夫淺清由憐生愛，盡管在這個女尊男卑的世界里，她身為女主角桃花運不斷，擁有多娶的權利，但卻對愛情抱有極度的忠貞。

二、女尊小說的主要特征

女尊小說作為網絡小說的主要類型之一，受到眾多讀者的追捧，鮮明地呈現了與其他網絡小說不同的特征，它有以下主要特征。

（一）內容結構

女尊小說作為在網上受到強烈歡迎的敘事性題材作品，其整體水平有高有低，看似沒有特定的結構模式，但隨著女尊小說的大量出現，就讓這樣的結構模式有跡可循。

首先，女主角情感受創。女主角在剛穿越時并沒有受到眾人的歡迎，甚至有不少小說對女主角的最初設定是萬人嫌棄，通過對女主角情感世界的描寫，才逐漸獲得他人的青睞。因此，在女主角的情感描寫上，我們不難發現，女性大都曾受過某種情感上的傷害，這種傷害多發生于現代社會，為后來的穿越帶來契機，為后面的境遇埋下伏筆。《折草記》中的李夢茹，在一起六年的男朋友拋棄了她，并與認識了三個月的同事結婚，李夢茹在悲憤煩躁之下飆車身亡，穿越成為“虹王朝”的公主。這即是進入女尊世界的經典情節之一，因此，不管是在親情、愛情上，還是在事業上，女主角總會在一個或幾個方面的感情生活上受到創傷從而穿越。

其次，經歷架空穿越。“‘穿越是指故事中的人物，因為某些可知或不可知的原因，到達了現實世界之外的另一個時空”{3}，在這里，女尊小說主要是穿越到無歷史可考的另一個時空。《女兒國記事》中，葉青虹被人謀害穿越成為棲鳳國大富豪家的嫡女，而在棲鳳國實行女尊男卑制度，男女性別完全顛倒，在性格上也進行了調換，女子掌管社會事務，可娶多名男侍，甚至孕育后代的事情也由男子擔任。

此種女尊男卑的時空在中國，乃至于世界都沒有過，但小說里的服飾、飲食、建筑等，卻可由歷史與現實得到印證。可以看出，女主角穿越后的時空是由作者結合小說的主題與個人的知識經驗而假想出來的，穿越是為了到達這樣時空的進行的必要環節，是故事開始的重要前提。

最后，女主走向成功。女尊小說作為這樣一種被人們定義為使女性得到“YY”的小說類型，女主角大都在穿越后開啟各類“金手指”，走向人生的成功，這些成功主要指事業和感情兩方面。

事業成功是除了女主角本身就具備的身份地位、武功外，還經過各類奇遇或努力達到在異世界對經濟、政治，甚至是對男性的征服。感情成功即是建立在女主角強大的個人魅力之上，其魅力之處在于攜帶著現代社會高度發達的文明色彩，如平等的思想意識、美麗的服飾穿著、醫藥衛生……在這些因素的加持下，吸引眾多男子，最終收獲圓滿的愛情。如《色遍天下》中，現代女子賈絕色穿越成鳳國譚府獨生女譚吟，初到異世便遭遇了家破人亡之痛，長大過程中身受亂倫的心理折磨，經受了穿骨之刑、毀容之痛，練就了絕世武功，最終擁有女皇、教主等多重身份，且因其十分堅強的內心和不羈的性格吸引了眾多的男性，與譚靜流等男子廝守，在異世界達到人生的巔峰。

（二）女性話語權的建構

“恩格斯曾經在《家庭、私有制和國家的起源》中追溯了女性的歷史，他認為，隨著生產力的發展和私有制的出現，男性獲取生活資料的勞動比女性的家庭勞動更為重要，于是父權制產生了。”{4}在男權社會下的女性受到壓迫和歧視，盡管近年來更多的中國女性開始關注自身價值，但是在以男性意識為主流的社會中，女性身份被邊緣化，女性價值體系難以建立，女性群體仍處于“失語狀態”。這樣狀態下的她們迫不及待地想要發出自己的聲音，作為發聲嘗試的渠道之一，女尊小說這樣一種反傳統的、驚世駭俗的小說的出現就順理成章了。

首先，女尊小說虛構了一個女尊男卑的世界，在這樣一個虛構的世界中，女性是世界的主宰，男性地位卑微。女尊小說首先建立了獨特的敘述話語，即在詞匯、句子使用等方面建立了一套屬于自己的話語體系，表達強烈的女性意識。如經常提到的“女皇”（女子為帝）、“鳳后”（女皇的正室一般被稱為鳳后）、男子的“守宮砂”、男性生子等，都是在女尊小說中司空見慣的話語。

在早期的女尊小說《太平》中，作者在講述女主角太平父親未婚生女時就這樣寫道：“年輕的君■意氣風發……沒將追逐自己的天下女子看在眼里，連那中宮之位也是不屑一顧……與青梅竹馬一塊長大的家仆之女約好，招妻入贅傳承君家門楣……”{5}在這段文字中，提到了男子的“中宮之位”“招妻入贅”等，這一套話語體系看似陌生，卻又與男權社會所存在或者說是曾經存在的事實有著驚人的相似。這些本是用來描寫女性的詞匯，現在卻被女尊小說的作者轉移到男性身上，這看似荒謬的描寫正好表現出女性想要擁有屬于自己的話語權，凌駕于男性之上的強烈渴望。

其次，女尊小說看似異想天開地創造了一個歷史上絕無僅有的世界，但只是對古代男尊女卑世界的簡單模仿，其中的社會秩序基本都是照搬中國古代社會，然后反其道而行之。如婚姻制度，在古代社會，實行的是一夫多妻制，而女尊小說中的設定正好與之相反，實行的是一妻多夫制，一個女子可以同時與幾個男子結為夫妻，男嫁女娶。就男女在家庭中的地位而言，女主外男主內，這也正好是與男權社會中的家庭關系相反。其實，這些都恰好表明了女尊小說沒有找到真正屬于女尊男卑世界的落腳點，女尊男卑只是一種不切實際的幻想，并不具有現實基礎。

女尊小說中的確體現了女性對男權社會的反抗，在某種程度上表達了女性對于建立自己的話語體系的渴望，反映了女性意識的覺醒，但太過夸張、虛假，甚至部分小說所表達的也并不是男女平等，反而在另一種程度上宣揚了霸權，不具有借鑒意義。總而言之，女尊小說只是簡單地滿足讀者的閱讀快感，對男女兩性關系沒有進行深入的思考，因此，并沒有找到合適的表現形式來反映女性意識，更不用說建構女性話語權了。

（三）狂歡化

巴赫金的狂歡理論指出：“狂歡節是平民按照笑的原則組織的第二生活，是平民的節日生活”{6}，“越小的東西戰勝越大的東西，觀眾就越覺得開心，因為表現的顛覆性越強。”{7}女尊小說帶有的狂歡化色彩十分明顯，表現的顛覆性較大，讀者在閱讀小說過程中得到的快感遠比其他的英雄模式更加強烈。

女尊小說是讀者和作者的狂歡，讀者在這個小說世界里過著一種“反壓迫”的生活；作者在這里被加冕成王，擺脫現實的普通人身份，小說“是生活在狂歡節上的表現，而表現又暫時成了生活”，這樣狂歡節就構成了一個特殊的世界。人們的現實中的身份地位被弱化，每個人都能戴上自己的面具，可以扮演乞丐，也可以加冕成國王，可以說在現實里不能觸碰的話語，在小說中可以毫無約束。

女尊小說的作者在現實生活里基本都是普通人，如在校學生、辦公室職員。一方面，正是因為在網絡的世界里敢于顛覆現實社會的男權中心主義，發常人不敢發的言論，他們在二次元的生活里得到大量讀者的追捧。另一方面，讀者也同時參與這個狂歡，在閱讀小說過程中忘記現實生活的身份地位，逐漸代入角色，在小說里顛覆世界，成為“男性的主宰”，過著一種“反壓迫”的生活，把現實中對女子各個方面的要求加在男性身上。如《最鴛緣》中對男子外貌和皮膚的描寫有“那男人皮膚實在嫩得驚人”“水性眉，桃花眼”等。

無論是讀者還是作者，在閱讀的過程中都會對小說中女性對男性的要求產生一些感受，如“我作為一個女性在現實里還承受著類似的壓迫”等情緒，對女尊小說產生強烈的參與感。“在狂歡節上，人們不是袖手旁觀，而是生活在其中，而且是所有人都生活在其中，因為從其觀念上來說，它是全民的”{8}，讀者和作者不管等級制度，不論你我，都平等自由地參加到了女尊小說的狂歡之中。通過網絡平臺，構造一個虛擬的世界，人人可以是讀者，人人也可以是作者。女尊小說在2006年后迅速爆紅網絡，占據晉江文學城、起點中文網網站的榜首，正是大家共同參與的結果，同時，無論你社會地位的高低，一旦選擇了女尊小說，就只存在一個身份，即小說代入者。

讀者和作者通過女尊小說形成一個共同體，脫離于其他組織。“狂歡節參與者以一個獨特的方式組成一個整體，暫時脫離于所有的社會的、政治的、經濟的等各種組織，把這些組織在狂歡節期間懸置起來”{9}，無論是寫女尊小說的作者，還是看女尊小說的讀者，都自發地組成了一個群體。這個群體只是源于對女尊小說的喜愛，不受到其他任何政治、經濟、文化的限制。女尊小說相比于其他小說來說具有特殊性，其女性壓迫男性的特點完全顛覆男權中心主義，在女尊小說中甚至可以看見違背生理習慣的“男性生子”，這些在現實生活中顯然是被“禁止”的。正是由于“把這些組織在狂歡節中懸置起來”，它才能開始興起，女性才能在虛擬的網絡中看見它，被更多的人知道和了解。

三、女尊小說興起及衰亡原因

女尊小說在興起之后又迅速喪失讀者群，其興衰原因多種多樣，如網絡的影響、女性讀者需求、模式化的創作方法等。本文重點從網絡的影響和模式化的創作方法這兩方面分析。

（一）網絡的影響

20世紀90年代，新媒體的發展讓傳播方式得以豐富，它衍生出一種新的文學表達方式，即網絡文學。衍生出的網絡文學憑借自己獨特的優勢獲得了眾多的受眾，網絡小說獨占鰲頭。而女尊小說作為重要的網絡小說之一，也具有鮮明的網絡特點，在網絡這一平臺上，這樣的特征既能讓其迅速興起，也能讓其急劇衰落。

1.交互性及宣泄性

首先，交互性強被譽為互聯網絡的最大的優勢。即在網絡傳播中，接受者能夠通過多種輸入輸出方式與接受者在一定程度上進行直接雙向交流的特性。女尊小說作家將其創作的女尊小說作品發布在網絡上，讀者能夠通過閱讀反饋意見給作者，雙方達到一個交流和互相影響的效果。

作者在文學網站以及一些論壇上的創作通常都是采用連載的形式，因此可以和一些跟帖的讀者交流互動，作者也會在與讀者的互動中受到讀者的影響，這種影響甚至可能改變作者的創作方向。如作者木天涯為了滿足不同的讀者閱讀喜好，將她的女尊小說《隨緣傳奇》寫出了一對一和一對多的雙結局。還有銀河九天的《首席御醫》的連載歷時三年多，其間因為家庭原因棄坑四個月甚至基本棄文，但因為讀者與作者之間的及時交流，最終沒有讓小說“胎死腹中”而得以完結。

其次，宣泄性上，網絡這個具有普泛性、平等性的平臺能夠包容網友們“驚世駭俗”的滿腹牢騷，并為他們提供一個“忘世”宣泄的場地。大部分身為女性的讀者和作者在社會大環境之下，于現實生活中仍受到很多不公平的待遇，女性沒有充分的話語權和發泄場地，個性和情感被現實壓抑，二者均迫切需要能充分宣泄心中的情感。許多網絡小說作家并不是職業的寫手，他們寫文是為著一種興趣愛好而不是把寫作作為一種職業，對于許多網絡小說作者來說，寫文是一種非功利性的發泄。如網絡小說作家宮藤深秀就曾表示寫文是一種發泄，一種愛好，她沒有想過通過寫小說賺錢。

同時， 在大量的女尊小說中，往往架空現實社會，構建一個極端的女權社會，女性凌駕于男性之上，將現實生活中無法實現的事一一訴諸小說，最徹底的莫過于性別的顛倒。如晉江文學城主木青的《擁君三千》中，女主角趙玉本是架空王朝西華中的一個小混混，重生在一國之君西鴻玉的身上，曾經擔心討不來夫君的趙玉突然擁有了三千皇君，實現了從一無所有到九五至尊的逆襲。不論是寫文的作者，還是讀者，都能在其中得到身份地位提高以及諸事順意的情感體驗，從而暫忘現實的不順。

2.網絡審查

審查制度是指官方較權威機構如政府部門對面向公眾的文學、藝術、網絡資源等領域的檢查篩選，以達到其所預期的目的。傳統文學下出版一本刊物，需要稿件完稿，交稿，審稿通過后，還有排版、出版社申請書號等繁瑣的程序，與之相比，網絡文學大大減少了這些程序。在2014年政府組織開展網絡掃黃打非整改制度之前，各大文學網站的審稿一般僅僅是通過“系統過濾關鍵詞”的方法實現，但是網絡小說作者只要稍稍修改語言就能達到相同的效果，這也已經成為眾多網絡作家未宣之于口的秘密。所以很多網絡小說作品的內容、題材、語言都帶有很大的自由性和非主流性，甚至是偏離社會主流價值取向而獵奇取新。在網站或論壇上，網民們只要通過簡單的注冊申請就能夠成為網站作者，通過網站讓自己的作品被廣大網友們所見；小說內容也基本不受限制，題材、語言都有很大的自主性，受網站編輯的影響較小，幾乎可以說是“零門檻”創作。因此，這很大程度上促使女尊小說出現并迅速達到高峰。

2014年4月13日，政府開始整頓網絡秩序，開始了網絡小說的掃黃打非活動。同年6月3日的《經濟參考報》即報道“此次明確推進網絡安全審查制度瞄準產品和服務，就是原本網絡審查更重內容審查而輕視基礎設施安全審查的終結，取而代之的，則是針對網絡信息基礎設施以及產品內容和服務的全方位審查”。網絡小說審查制度開展后，鳳凰原創等書站直接關閉，新浪讀書全軍覆滅，起點中文網、晉江文學城、17k小說網、瀟湘書院、紅袖添香等網站紛紛自查，大量小說被鎖文。同時，《新聞聯播》和《人民日報》等均曾報道此事，提出要肅清網絡環境。網絡審查制度的改變和網絡整頓的開始使得網絡女尊小說受到重創，許多帶有情色內容的章節被鎖，有的甚至全文下架。如在晉江文學城排名靠前的女尊小說夢過千秋月的《愛江山更愛美男》第九十四章、一百零三章、一百二十三章被鎖，張鼎鼎的《春風吹》第四十六章被鎖，小莉子的《憨人有憨福》第三十四章、四十七章被鎖，幾乎每本女尊小說都有章節被鎖的情況。網絡整頓之后，網絡上女尊小說作品大量減少，網絡女尊小說作家紛紛轉型或停止創作。

因此，網絡審查制度的寬松是促使女尊小說興起的原因，制度的嚴格實施更是讓女尊小說衰亡的重要緣由。

（二）模式化的創作方法

所謂小說的模式化，是指在小說創作中，常常沿用相同的故事結構或套路。在大量的女尊小說創作中，也呈現了這樣的特點。

首先，人物模式化。女尊小說中，女主角的心理活動、情感體驗，以及女主角與其他人的愛恨情仇是小說的核心內容，但大多女尊小說的作者并不能成功地刻畫出人物鮮明的性格，固定的套路使人物過于空洞，走向類型化。女主角大多是完美、強大的人：美貌無雙、機智勇敢、心懷家國、對愛人們體貼包容，如逍遙紅塵的《蘭陵舊事》中的蘭陵笑笑、《美男十二宮》中的上官楚燁、主木青小說《云徹其華》中的云平皆是如此，作者對于人物的描寫基本遵循一定的模式，僅局限于對人物表面特征的描寫，用詞用語重復而單一，很難引起讀者共鳴。

其次，情節模式化。女尊小說一般是以女主角為敘述中心，通過女主角的人生經歷、情感體驗等來鋪展全文，均是女主角歷經重重艱難險阻，與奸邪之人斗智斗勇，最終消滅敵人，與自己的愛人們相守在一起，以大團圓結束，如《四時花開》《折草記》《鳳舞天下》《一曲醉心》等。

網絡小說是一種快節奏文化，當小說流于模式化與套路化，新穎性消失，讀者將迅速轉移閱讀陣地，尋求下一個興奮點。因此，創作方法的趨同一定程度上阻礙了女尊小說的創作，以致最終走向衰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