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旭民


西安事變是我國近現代歷史上發生的一件影響深遠的大事,是改變中國歷史軌跡的一次重大事件。
西安事變挽救了中華民族,有功于中國共產黨和中國革命,有功于中國國民黨,為世界反法西斯戰爭勝利注入新的、最具活力的血液。
西安事變以實現國內和平、政治統一、共同御侮為目的,是中國近代史上解決國內政治爭端的一個少有的成功范例,對于推動兩岸關系和平發展,促進祖國和平統一,意義重大。
在中國近代史上,西安事變注定是一個值得銘記的事件。
雖然時間已經過去八十年,但人們對那個歷史瞬間的感懷和追念,一直都沒有停止過;同時,圍繞這一事件的一些爭論,也從來沒有歇息過:西安事變中,到底誰是主角?楊虎城還是張學良?西安事變之前,中共是完全不知情的嗎?張學良為何要無條件地送蔣介石離開西安?到底該如何看待西安事變的歷史地位和現實意義?
帶著相關話題,本刊記者專訪了西安事變研究專家、西安事變紀念館研究員石八民。
西安事變“主角”之辯
新西部:石老師,楊虎城之孫楊瀚在《楊虎城大傳》《楊虎城與西安事變》等書中強調,推動西安事變的主角是楊虎城,并強調楊虎城的抗日思想早已形成。過去我們分析西安事變,則是更多地從客觀方面找原因,簡單地歸結為蔣介石要把十七路軍調離陜西,迫使楊虎城發動了事變。那么,從主觀和客觀兩方面分析,楊虎城發動西安事變的主要原因是什么?
石八民:你的提問其實不是一個問題,而是多個問題,其中有西安事變張、楊誰是主角?楊虎城抗日思想的形成時間?楊虎城發動西安事變的原因?
首先談一下我對“主角”這一問題的看法。這種提法的出現,我認為可能有兩個原因,其一是張學良曾說:“那西安事變……那可以說他(楊虎城)是主角,不過名義上是我,我是主角了”。其二,就是你前面說的,楊虎城之孫楊瀚先生的提法。
我認為,西安事變是張、楊兩位將軍在中華民族處于生死存亡的危機關頭,率領東北軍和十七路軍將士發動的一次扭轉時局的歷史事件,不應該有主角配角之分。試問,沒有張、楊思想、主張、行動等方面的統一,以及周密的部署、配合和東北軍、十七路軍將士積極的支持和行動,西安事變是否能夠成功?這其中無論哪個環節出現問題,東北軍的臨潼扣蔣和十七路軍的西安行動,是否能夠按計劃完成?作為聯合指揮這些行動的張學良、楊虎城,誰能分出主角和配角?
說楊虎城是主角,可能還有一個原因,就是有西安事變當事人回憶,扣留蔣介石是楊虎城先提出來的,而且楊虎城提出的方法也有幾種版本。我們且不說這些回憶是否準確和真實,即便是真實的,難道就能說明首先提出的人就是行動的主角嗎?這樣的邏輯推理顯然是有失偏頗的。所以我認為,西安事變不應該有主角配角之分,作為西安事變這一重大歷史事件的研究,不應該僅僅糾結于誰是主角的問題。如果非要有主角的話,不僅張、楊都是主角,而且東北軍和十七路軍中所有對西安事變的成功做出貢獻的人都是主角。
關于楊虎城抗日思想的形成,我比較認同楊瀚先生的看法。早在1933年3月,日軍侵占熱河后,楊虎城就主動到石家莊見蔣介石,請纓抗戰;他還在物力、人力及輿論上援助察綏抗日同盟軍;1933年11月,他派人同倡導反蔣抗日的“福建人民政府”聯絡;在部隊中開展以抗日救國、收復失地為重要內容的政治教育;1934年,他在西安綏靖公署操場舉行“九一八”國難紀念日閱兵,打出“摒絕內戰,統一意志,以圖救亡”的標語。這些都可以說明楊虎城很早就有抗日的思想,在當時的國民黨地方實力派中是比較早的。
關于楊虎城發動西安事變的原因,首先我要在這個問題中加兩個字,把“聯合”加在“發動”之前,這樣更準確一些。因為蔣介石要把十七路軍調離陜西,迫使楊虎城發動了事變的說法,正如你所說,確實是簡單了,這個只能是楊虎城聯合發動西安事變諸多原因中的一個原因,或者說是張、楊在1936年12月12日這一天發動“兵諫”的直接原因之一。我認為,楊虎城對待內戰和抗日的主張與蔣介石主張的尖銳對立,是“兵諫”的主要原因,當然還有其他的原因。
“三位一體”具有實際意義
新西部:西安事變是張學良、楊虎城共同發動的,這離不開東北軍、西北軍之間的互信與達成抗日的共識。在這個過程中,如何評價高崇民等東北救亡群體,尤其是作為張學良的智囊團的核心組成員的作用?
石八民:首先糾正你一個名詞“西北軍”,楊虎城部隊的全稱是“國民革命軍第十七路軍”,簡稱“十七路軍”。“西北軍”是原馮玉祥部隊的稱謂。
說到高崇民等東北救亡群體和張學良智囊團的核心成員在發動西安事變中的作用,我認為主要有以下三點:首先是在張學良的抗日思想由“剿共抗日”轉變為“停止內戰、聯合抗日”的過程中,起到了一定的促進作用;其次是和其他救亡團體及要求“停戰抗日”人士相互支持乃至聯合行動,在東北軍、十七路軍將士和廣大民眾中進行的抗日宣傳,為西安事變的發動在奠定群眾基礎方面做了一些工作。再次是溝通張、楊之間的關系,東北軍初到陜甘之時,不僅張、楊互不信任,而且東北軍和十七路軍將士之間也常有小的沖突,有時候矛盾還比較尖銳。正是有了諸如王炳南、高崇民等人在張、楊之間的溝通,對兩軍將士的說服、教育,使張、楊由相互提防轉變為相互信任,兩軍亦由沖突轉變為并肩戰斗。當然,他們的作用不僅是這些,但我認為這是主要的幾點作用。
新西部:“三位一體”是張學良智囊團提出的一個戰略性建議,隨著“二二事件”的發生,幾乎沒有運作的“三位一體”解體了。那么,中共對“三位一體”的態度是什么?不愿意公開的原因是受蘇聯的影響嗎?
石八民:我們常說的“三位一體”,從范圍來說,包括東北軍、十七路軍和紅軍三部分。從性質來說,它是三方在西安事變期間結成的一個軍事同盟。這個軍事同盟,中共中央是十分重視的。西安事變爆發后,中央在同意張學良要求紅軍協助鉗制胡宗南、曾萬鐘、毛炳文、關麟征等中央軍的同時,主張迅速由周恩來、張學良、楊虎城三人組織一個三人委員會,葉劍英為參謀長,建立抗日聯軍。以便實現統一指揮和部署。
到了12月14日,鑒于軍事形勢,中共中央決定改變原先之提議,建議張學良公開成立紅軍、東北軍和十七路軍統一的軍事機構,以穩定西安方面的軍心,做好迎戰的準備。中央主張立即宣布西北抗日援綏聯軍的組成,以張學良為援軍總司令;東北軍為援軍第一集團軍,張學良為總司令;十七路軍為第二集團軍,楊虎城為總司令;紅軍為第三集團軍,朱德為總司令。設立西北抗日援綏軍事政治委員會,以三個集團軍高級將領為委員,每集團軍三到五人,以張學良、楊虎城和朱德三人為主席團,張為主席,楊、朱副之,統一軍事政治領導。且提出了當前的軍事步驟。這足以說明中國共產黨是重視“三位一體”的。而且,在西安事變后的軍事行動,三方均有協調、溝通和統一部署,并非沒有運作。在這一問題上,我認為“三位一體”是有其實,而無公開之名。
關于中共不愿公開“三位一體”的原因,我認為蘇聯的影響只是其中一個因素。當時國內各方面對西安事變的反對強烈,中共需保持一個第三者(西安方面與南京方面調停者)姿態。從這個角度出發,中共認為“組織抗日聯軍,對外請暫勿發表,唯對內似宜宣布,以一軍心”。
中共對事變發生確不知情
新西部:中共在西安事變之前是完全不知情的嗎?只是在談判期間才應邀介入的嗎?
石八民:經過許多專家學者的考證,西安事變之前中共是肯定不知情的。有人之所以對此有疑問,可能是因為2002年5月《炎黃春秋》雜志發表的一篇文章——《人民日報》記者紀希晨寫的《我聽葉劍英談西安事變中的張學良》。文章中提到,據葉劍英回憶,1936年“12月11日夜,張學良突然走進我的屋里,告訴我說,蔣介石到達臨潼,不聽我多次苦諫,你說怎么辦?我想了一下,反問他說,你說怎么辦?張學良果斷地連聲說,苦迭撻(法語‘政變的音譯),苦迭撻”。葉劍英當即把這一重要信息報告黨中央。黨中央要葉劍英速返瓦窯堡匯報情況。而后,又有人指出該文有錯誤,稱葉劍英和張學良談話的時間不是12月11日,應該是12月4日前。由此斷定,中共中央是知情的。
這里我們可以通過兩方面的考證來證明這一結論是錯誤的。一是葉劍英到達西安和離開西安的時間,二是西安事變是一次偶發事件還是經過長期準備而發動的事件。
關于葉劍英到達和離開西安的時間,多種史料記載,葉劍英是10月4日到達西安,11月5日離開西安,于中旬返抵陜北保安(今志丹縣),并帶去張學良親筆信給毛澤東等。隨后,張學良曾在12月7日下午急電邀葉火速到西安“有要事待商”,到了12月10日,毛澤東電告張學良:葉劍英9日離開保安。以此推算,葉劍英最早也要在15日才能到達西安。
由此可見,在11月5日至12月12日這段時間,葉劍英肯定不在西安,更不可能與張學良面談。
關于第二個問題,據西安事變親歷者的回憶,可以肯定地說,西安事變是一次偶發事件,并非經過長期準備而發動。這是因為在12月8日之前,張學良、楊虎城還在千方百計地勸諫蔣介石,希望蔣能接受他們“停止‘剿共,聯合抗日”的請求。雖然也做了扣蔣的準備,但并沒有下最后的決心,只是在蔣介石要求張學良對紀念“一二·九”運動一周年請愿學生“格殺勿論”、將東北軍和十七路軍調離陜西及蔣介石以“死”拒絕張學良請求的情況下,才決定對蔣介石實行“兵諫”。因此,可以確定這是一次偶發事件。既然是偶發事件,那么就不可能有發動事件的計劃和準備,更不可能向他人談起。葉劍英也不可能知道張、楊發動西安事變,中共中央也就不可能從葉帥處得知情況。
而且,據中共派駐張學良部的代表劉鼎回憶,中共中央在西安事變當天,接連收到張學良、劉鼎、王以哲三次電報告知事變成功,蔣已被捉,卻一直不敢確信。當晚二十一點,毛澤東、周恩來“萬萬火急”發出“文亥電”,請張學良證實“是否已將蔣扣留”?并千叮萬囑,請張把蔣扣押在自己衛隊營里,“緊急時誅之為上”等,諸多史實均可證明,事變前中共是不知情的。
對于你的第二個問題,我認為中共介入事變的時間,應該就是在事變當天,接到張學良“……今已將蔣等扣留”、“兄等有何高見”的電報后開始介入。中共決定應張學良邀請,派周恩來赴西安協商。并不是有人認為的中共是在12月23、24日西安方面和南京方面談判之時才介入的。
新西部:張學良后來不顧楊虎城的反對,無條件地送蔣離開西安,與蘇聯媒體對西安事變的評價有關系嗎?
石八民:我認為有關系,但關系不大。因為在張學良送蔣介石離開西安之時,已經是西安事變成功發動十多天之后,中共已經全面介入事變的解決之中,張學良對中共的態度已經有了深入了解,而且西安方面和南京方面的“六項協議”也已達成,西安事變和平解決的基礎已經存在。在此情況下,外界對西安事變的評價已經不足以左右張學良做出送蔣的決定。
那么,張學良之所以不顧楊虎城的反對(當然不只是楊虎城反對),要送蔣離開西安,我認為是多種原因促成的:其一,張學良認為送蔣回南京是逼蔣抗日的繼續;其二,張學良送蔣回南京是為了挽回蔣介石的聲譽,為蔣介石領導全面抗戰創造條件;其三,張學良送蔣回南京有利于進一步澄清他們發動西安事變的動機;其四,張學良、楊虎城之間關于放蔣條件的爭執,也是促使張學良采取突然手段放蔣的一個重要原因;其五,張學良認為“三位一體”的團結、以蔣介石的十幾位軍政大員和幾十架飛機作交換條件、他與蔣、宋、孔的良好關系以及蔣、宋的諾言,無論從哪個方面看,蔣介石都決不會對他采取非常措施,會放他回西安;其六,送蔣回南京是日后去南京與蔣介石共事的最好形式。
西安事變意義深遠
新西部:西安事變是上個世紀我國歷史上的一件大事。有人認為這一事件救了剛剛落腳于陜北的中央紅軍;還有一種觀點,是使蔣介石取得了全國領袖的地位。你認可這兩種觀點嗎?八十年過去了,到底該如何評價這一事件的歷史意義?
石八民:的確,西安事變是我國近現代歷史上發生的一件影響深遠的大事,是改變中國歷史軌跡的一次重大事件。之所以這么說,是因為西安事變結束了六年局部抗戰,開啟了八年全面抗戰局面,這一事件成為時局轉換的樞紐,基本結束了十年內戰的局面,國內和平初步實現。這是對西安事變重要意義概括的一個評價。
我認為,不僅如此,西安事變還有以下四點重要功績,同時也順帶談談你提到的兩種觀點的看法。
功績之一,西安事變挽救了中華民族。我們知道,二十世紀三十年代的中國,大片國土淪喪于日寇的鐵蹄之下,中華民族已到了亡國滅種危急關頭。而蔣介石國民黨集團置民眾的呼聲于不顧,對日寇的侵略一退再退,對共產黨紅軍則是一“剿”再“剿”。不合全國之力,強敵豈能抵御?不合全國之力抵御強敵,中華民族如何避免亡國、滅種?在此危急時刻,西安事變爆發,張、楊兩將軍挽狂瀾于將傾,促成國共第二次合作,以達合全國之力抵御強敵的目的,并最后將日寇趕出中國。應該說,西安事變的發生及其和平解決,在一定程度上挽救了中華民族。
功績之二,有功于中國共產黨和中國革命。從1935年10月起,中共中央和中央紅軍經過二萬五千里長征到達陜北根據地,而在此前后,紅二十五軍、紅二、四方面軍經過艱苦的長征,也先后到達陜甘蘇區。部隊需要休養,人員、財物、彈藥需要補充。然而,在地瘠民貧的陜北,一下涌進四、五萬之眾的紅軍主力部隊,且不說對敵作戰,單是吃飯問題都不容易解決,何況強敵環繞,東有山西軍閥閻錫山,西有蔣之嫡系胡宗南和盤踞甘、寧、青的地方軍閥,南有張、楊的東北軍和十七路軍,北邊是浩瀚的沙漠,中國共產黨所處環境之險惡可見一斑。蔣介石直到1949年還在說:“如果張(學良)、楊(虎城)當年聽我的話,不鬧西安事變,那我軍早就把共產黨消滅了?!痹谶@里,我們不假設張、楊聽了蔣介石的話,中國共產黨是否能被消滅,但如果沒有西安事變,會對中國共產黨、中國革命造成極大的困難和損失,則是不容置疑的。何況,中國共產黨提出的建立抗日民族統一戰線的策略,亦是經過此事變才最終實現。所以我們說,西安事變有功于中國共產黨和中國革命。在這里,我認為用“有功于中國共產黨和中國革命”比“救了剛剛落腳于陜北的中央紅軍”要更為準確一些。
功績之三,有功于中國國民黨。我們之所以說西安事變也有功于中國國民黨,是因為在此事變之前,國民黨堅持“攘外必先安內”的誤國政策,使其在民眾心目中的地位與日俱下,其統治地位受到多方挑戰。而正是西安事變,促使蔣介石和國民黨走上了聯合抗日的正確道路,不僅中共擁護蔣介石國民黨帶領全國人民抗日,中國工農紅軍也改編為中國國民革命軍第十八集團軍,受國民政府節制,開赴抗日前線。而且自此以后,國民黨內反對蔣介石領導的聲音也小了許多,直至抗戰勝利,再也沒有發生過諸如福建事變、兩廣事變乃至西安事變之類的反蔣行動。西安事變提升了蔣介石的聲望,鞏固了國民黨在中國的地位,使全國人民統一于全面抗戰的大旗幟之下。蔣介石作為最高領導人,當然也就使他取得了全國的領袖地位。
功績之四,為世界反法西斯戰爭勝利注入新的、最具活力的血液。西安事變結束了中國的十年內戰,使日本侵略者三個月內滅亡中國的夢想破滅,使日軍的主要兵力陷入中國戰場而不能自拔,更使日本迅速結束東亞戰場,與德國法西斯合圍蘇聯的企圖無法實施。中國人民的八年抗戰,為世界反法西斯同盟國合力抗擊德、意法西斯贏得了時間和空間。最后,在反法西斯同盟國的合力圍攻下,侵略者被擊敗,反法西斯戰爭取得勝利。
新西部:前面談了西安事變的歷史意義,面對八十年后今天的中國,西安事變又有什么可資借鑒的現實意義呢?
石八民:作為中華民族危難之際的一次奮起與復興,西安事變直到今天依然持續受到各方關注??梢赃@么說,這是一個新聞熱度持續八十年的大事件。
西安事變以實現國內和平、政治統一、共同御侮為目的,是中國近代史上解決國內政治爭端的一個少有的成功范例。改革開放以來,以香港的回歸和澳門主權的收回為標志,中國和平統一大業取得了輝煌的成績,但祖國和平統一尚未徹底實現。西安事變的和平解決充分說明,各階層、各黨派,不管存在多大分歧,有多少歷史積怨,只要堅持愛國,以民族利益和民族大義為重,就一定能團結起來,攜手共進。兩岸中國人完全可以在一個中國原則的基礎上,以中華民族的根本利益為重,以兩岸同胞的福祉為重,真誠相待、坦誠相商、精誠團結、熱誠合作,推動兩岸關系和平發展,促進祖國和平統一。
當前,中國共產黨領導的懲治腐敗,依法治國,同樣是中華民族處于“亡黨亡國”的危機關頭,中國共產黨以“刮骨療毒”“壯士斷腕”的大無畏精神,聚集全民族的力量,向貪腐分子宣戰。我們能夠預期,在中國共產黨和中華民族的共同努力下,一定能夠掃除中華民族偉大復興道路上的絆腳石、攔路虎,必將取得這場戰役的偉大勝利。
所以說,西安事變和中華民族偉大復興所面臨的危急態勢,具有極大的相似之處。因此,我們要繼承和弘揚西安事變所體現的民族主義和愛國主義精神,為中國共產黨領導的中華民族的偉大復興貢獻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