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好了就想做點“美事”

文 王道

吃好了就想做點“美事”

文 王道

每到年末，總是會沒來由的懷念這一年去世的親友。懷念中有不舍，有追憶，也有珍惜。人到中年，生命提速，有時候翻翻老照片，似乎自己是從少年時一蹴而就到了今天的年紀。恍惚歸恍惚，腳下的日子還得一天24小時的過下去，這年頭似乎沒有說會感嘆日子過不下去了，似乎我們都被牽了鼻子，不走也得往走了。

每年都照例去幾個地方，找個機會，或尋友，或踏訪，或純粹為了吃一頓小吃，如到杭州去吃碗面，到南京去吃碗鴨血粉絲湯，回老家吃一碗粉雞湯。記憶中最好的一頓飯是在震澤古鎮，當時正好在參加江蘇作協組織的青年作家培訓班，吃吃喝喝呆了很多天，直到最后一天，友人兼才女江少莉攜夫君自京來，并有才女沈黎相陪到太湖大學堂一覓南懷瑾遺蹤。當時相約了當年曾接待南懷師的沈女士，并約了飯。但我們還是爽約了飯局直奔震澤鎮上，臨河的小面館，有鹵菜，有小酒，有風景，葷素搭配，面食佐酒，有朋自遠方來，不亦樂乎。 記得那天午后的陽光格外的溫柔，令人如沐春光。食畢步入古鎮，看三三倆倆的閑人，看一架凌霄花正在月洞門前開得正歡。話說我這個年度吃到的最好的一晚甜食也是在震澤，蜜餞綠豆湯，吃出了饞味，也吃出了禪味。

2016年夏，去杭州看張充和遺物拍賣展，書法、繪畫、戲衣、印章、文房用具等等，蔚為壯觀，雅致之至。當時我就想到：一個人靠什么證明自己活過？眼前的雅物隨便挑一件就能引出一段長長的故事。可惜口袋里沒有米，無法攬幾件回來。由此想到充和女士去世時，曾有記者問我是否見過她，我說沒有，記者追問沒有見過怎么寫她呢？當時我就想到了秦始皇、武則天、李鴻章等歷史人物，似乎后來作傳的都沒有見過他們。我想認識一個人最好的方式就是看他們的作品，這其中也包括書畫、書信和日記等。

這一年出版了《一曲微茫》、《似水華年》，在北京、上海等地報刊發表了一些歷史尋跡和尋美論文，看到一些文章被權威文摘轉載，很欣慰，冷暖自知。這一年，收到了江蘇作家協會的入會通知。盡管知道這不算什么，但到底是憑真實材料申報的，也很欣慰。

2017年將會繼續出書，與北京三聯書店的合作將是一個令人期待的事情，這本書做了快三年了，將是我寫傳記的一次集中力量呈現。不妨當作一次檢閱好了。因為京中書評人綠茶的到來，看到我的另兩部書稿，很感興趣，正在著手編輯。這也是我今后散文或是“閑書”的方向。說到底寫作是要給人看的，裝一點說是分享。因此我以為今后的寫作會更公共化和私人化，公共是指共享，私人是指私人經驗。很多人對文化的事有些悲觀，但我卻是樂觀派。吃飽穿暖了總得有點娛樂的吧，娛樂也是文化。常聽人說附庸風雅，我覺得如果每個人都附庸風雅也就好辦了，附著附著說不定就真的靈魂附體了。

2017年，我們已經訂好了1月7日吃年夜飯。我笑稱“有吃有吃”，也是“要吃要吃”和“又吃又吃”。忽然覺得，能帶給我們快樂的都是最原始的單純欲望。新的一年，大的事情是回老家建房子，希望以后多帶孩子去接觸大自然。因此我最想帶老人和孩子去一趟海邊，感受一下不一樣的水文化。新年度還有一個舞劇在籌劃中，吃好了就想著“美事”，對美的追求永無止境，因此我更想帶學美術的妻去一趟敦煌，豐富她筆下的色彩和廣度。就在我寫此篇時兒子放學到家喊道“今天是冬至節，要吃餃子和羊肉。”你看遺傳來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