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片缺乏意義的傻笑之中,人的心靈變得蒼白,目光變得短淺。也許,文學可以讓人們安靜下來”。
2016年4月4日,中國兒童文學作家曹文軒獲“國際安徒生獎”,實現了中國作家在該獎項上的零的突破。國際安徒生獎于1956年設立,由丹麥女王瑪格麗特二世贊助,以童話大師安徒生的名字命名,每兩年評選一次,被譽為“兒童文學的諾貝爾獎”。
《草房子》《細米》《紅瓦黑瓦》《青銅葵花》……縱觀曹文軒的作品,他的成長小說中表達著對少年兒童生存狀態和心靈世界的關懷。正如頒獎詞所言,“用詩意如水的筆觸,描寫原生生活中一些真實而哀傷的瞬間。”曹文軒也曾表示:“我的寫作永遠建立在三大基石之上:道義、審美、悲憫。”
日前在第六屆中國國際版權博覽會上,中國版權金獎同時揭曉,曹文軒的《青銅葵花》榮獲“中國版權金獎”作品獎。“中國版權金獎”是中國國家版權局與世界知識產權組織(WIPO)開展的合作項目,每兩年評選一次,是中國版權領域內評選的唯一國際性獎項,也是國內版權領域的最高獎項。
“文學可以讓我們安靜下來”
曹文軒出生于江蘇鹽城,關于自己的童年,他曾說:“美國作家福克納講過:我最大的財富在于我擁有一個苦難的童年。對我也適用。對于作家來講,童年所有的一切都將轉換為財富。”
1977年從北京大學中文系畢業后,曹文軒留校任教,現任北京作家協會副主席,北京大學教授,當代文學博士生導師,當代文學教研室主任,兒童文學委員會委員,中國作家協會魯迅文學院客座教授。1979年,曹文軒開始發表文學作品,其中短篇小說《弓》和《啞牛》分別獲得1982年《兒童文學》、《少年文藝》優秀作品獎。
曹文軒曾在文章中寫到,文學圈子有它自己的時尚,大眾文學更是如此。時尚成了一望無際的燦爛的花田,人們猶如采蜜之蜂蝶,嗡嗡然飄飄然趨之如潮,唯恐那花田于瞬間煙消云散。甚至我所一向關注的兒童文學也不能幸免。某些光怪陸離的卡通、故作痞子狀的少年寫作,一副反叛面孔、一口野蠻腔調、一股深秋涼風的某些網上文學,吸引了成千上萬雙純凈而又充滿好奇的眼睛。這些圖畫與文字,最大功能就在于讓那些涉世未深的孩子陷于歡樂的瘋狂。應該看到,相比從前,人們雖然少了溫飽之虞,但也失去了心靈的豐盈和目光的深沉。在一片缺乏意義的傻笑之中,人的心靈變得蒼白,目光變得短淺。
“也許,文學可以讓人們安靜下來。而能夠讓人們安靜下來的文章,無論是喜劇還是悲劇,都應該有悲憫情懷做底子,是與天地共存在的感動文章。”
“悲憫情懷(或叫悲憫精神)是文學的一個古老命題。我以為,任何一個古老命題——如果的確能稱得上古老的話,它肯定同時也是一個永恒的問題。我甚至認定,文學正是因為它具有悲憫精神并把這一精神作為它的基本屬性之一,它才被稱為文學。文學有一個任何意識形態都不具備的特殊功能,這就是對人類情感的作用。我們一般只注意到思想對人類進程的作用。其實,情感的作用絕不亞于思想的作用。情感生活是人類生活的最基本的部分。如果一個人僅僅只有思想——深刻的思想,而沒有情感或者情感世界比較荒涼,是不可愛的。”
“而以上所言,正是文學可以讓我們安靜下來的理由。”
中國文學作品一定會走向世界
在國務院新聞辦召開的一場新聞發布會上,曹文軒多次以自己的創作感受回答一眾記者的提問。他的一個動作令人難忘,當時他抬起手,向下一邊點著一邊說:“中國文學要走向世界,中國作家必須堅定地立足于自己的這塊土地上。你應該知道這個國家、這個民族向你提供了這個世界上最豐富、最優質的寫作資源,這個資源大概是任何國家和任何民族不具備的。”
在曹文軒看來,中國故事是這個世界上非常難得的故事。同時中國作家在講中國故事時,必須站在全人類的高度去思考人類存在的基本狀態。一個中國故事,一個全人類的共同主題,兩者結合就注定了中國文學作品一定會走向世界。
曹文軒的作品已經走向世界,深受各國孩子們的喜愛。今年8月,剛從安徒生獎頒獎儀式歸來的他,立即參加了北京圖博會的“大王書”新加坡英文版簽約儀式,并現場與來自不同國家的小讀者用6種外語誦讀“大王書”的精彩段落。當看到美國小朋友念英文有點不流利時,曹文軒輕輕拍起手,用慈祥的表情看著孩子。很快地,孩子的誦讀順利完成。
談到文學的創作底線時,曹文軒認為,在這個世界上,大概沒有一個國家的作家是沒有寫作底線的,無論是什么制度的國家,一定會有底線。中國作家也一樣,必須有一些底線,“假如有什么東西不能寫,我就知道那是全人類的、每個國家的作家都必須堅守的道德底線,這些底線是不可以穿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