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Facebook作對的硅谷新貴

□陳世冰

與Facebook作對的硅谷新貴

□陳世冰

斯皮格爾

學習優秀的叛逆少年

斯皮格爾從小家境優越，游歷過很多地方。在父母親的影響下，他逐漸成長為一個適應力強、野心勃勃的年輕人。

高一那年，斯皮格爾在十字路口文理學校為校報《Crossfire》工作時，顯示了獨特的商業才能。他在校報上親自寫文章，教學生怎么向家長要錢，幽默風趣的文章大受學生歡迎，一些家長看完他的文章也嘖嘖稱奇。為了增加校報的收入，他利用周末時間專門到學校周圍的社區向企業兜售廣告，幾乎是憑借一己之力改變了校報多年捉襟見肘的財務危機。

天性聰慧的斯皮格爾只用很少的時間在學習上，但成績依然特別優秀。為了增加實踐課的學分，他決定到紅牛公司做無薪實習生。“我迷上了那種飲料，必須成為他們的一分子。”他找到了一個認識紅牛工作人員的朋友，請他吃了幾次大餐，求他幫自己找份工作。“我反復央求他，我愿意為紅牛干任何事情。”進入紅牛公司后，斯皮格爾學會了真正的商業營銷，參與了很多電腦和圖形設計項目。

但是這樣的一個好孩子在上了高二后，突然像變了一個人，不僅生活上揮霍無度，還經常因此與父親爆發爭吵。早年，父親為他買過一輛新的2006款凱迪拉克凱雷德。但斯皮格爾對父親說自己經常在城市駕駛，所以想要一輛小一點的車，最好是買一輛7.5萬美元的寶馬535。

此時父母的婚姻走到了盡頭，斯皮格爾提出，如果父親想要帶他生活，就必須滿足他的要求。斯皮格爾列出了清單，每月給他1992美元用于養車、吃飯、娛樂和購置衣物，還要有2000美元的“應急基金”，心煩意亂的父親沒有理會他。斯皮格爾給父親寫了一封信：“你或許很反感我對某些東西的喜愛，比如汽車。但別忘了，你自己是多么鐘情于Bose耳機。”斯皮格爾離開父親，搬回去跟母親一起住。幾天后，母親便給他租了一輛他夢寐以求的寶馬汽車。

盡管剛開上寶馬車就收到了超速罰單，但斯皮格爾的學業并沒有受到絲毫影響，他最終被斯坦福大學錄取。

一則笑話引起的創業

進入斯坦福大學后，斯皮格爾遭遇了興趣沖突。他先到泛美生物醫藥集團做銷售員，后來又異想天開地想當老師，曾在假期里自費前往南非開普敦去做義工，教學生們怎么尋找工作。在他迷茫的時候，母親告訴他說：“兒子，你所在的斯坦福大學是一個充滿創業烙印的大學，許多學生甚至退學去追求自己的夢想，你可以好好了解一下。”

斯皮格爾來到斯坦福大學的名人堂，一個又一個從斯坦福大學走出去的商業傳奇人物故事，讓他激動不已。那個上午，剛剛20歲的斯皮格爾第一次覺得自己的夢想是如此清晰：快速積累財富，必須要通過融入消費社會和創辦企業才能實現。這種企業必須是依托互聯網的高科技企業，而不是傳統的實業。

一個周末，斯皮格爾到斯坦福大學商學院聽講座，這次講座更加點燃了他對創業和科技的熱情，講課的是美國財捷集團的斯科特·庫克，新穎的創業思維讓斯皮格爾腦洞大開。課后，他纏著庫克給他一份工作。庫克和眼前這個大膽的冒失鬼聊了半個小時后，竟一口答應了。

在參與庫克宇宙下載項目的編程中，斯皮格爾常常接到世界各地學生和家長的咨詢，寫郵件回復常常讓他疲憊不堪。一天，睡到上午10點的斯皮格爾在學校門口找東西填飽肚子，正好遇見了同校的鮑比·墨菲也在找吃的，兩個晚起的人聊了起來。墨菲說，既然你寫郵件回復那么累，又是做編程的，為什么不開發一種自動回復的軟件呢？斯皮格爾和墨菲兩個人一拍即合，不知熬過了多少個不眠之夜，終于做出了一款叫FutureFreshman（未來大學新生）的APP軟件。

2011年春天，一個電話改變了斯皮格爾的生活。墨菲在電話里哭著說：“兄弟啊，我用那個軟件不小心發了一組色情圖片給女友。女友的母親恰好看到了，我被罵得狗血淋頭。唉，要是那些圖片女友看到后能消失就好了。”那邊墨菲還在喋喋不休地說著，斯皮格爾的腦子已經在飛速旋轉了：把FutureFreshman轉型成一款“閱后即焚”圖片分享服務。于是，Snapchat（閱后即焚）的創意就此誕生。

在還差幾個學分就能畢業時，斯皮格爾決定像斯坦福大學名人堂的前輩一樣退學，全心全意投入“閱后即焚”的研發工作。他和墨菲兩個人夜以繼日地寫編程代碼，斯皮格爾還叫上了同班同學布朗來做營銷工作。六個月后，“閱后即焚”APP手機軟件創建成功，它的功能是：所有照片都有1秒～10秒的生命期，用戶拍了照片發送給好友后，這些照片會根據用戶所預先設定的時間按時自動銷毀。而且，如果接收方在此期間試圖進行截圖保存的話，用戶也會得到通知。

2011年9月，“閱后即焚”正式上線。

小菜鳥打敗大巨頭

“閱后即焚”上線一個月，用戶卻少得可憐，斯皮格爾一氣之下，解除了布朗的營銷總監職務。他親自組建團隊，到各個學校進行路演。對于為什么先選擇學校，斯皮格爾有自己的思考：“對于這樣一款聊天軟件，人們的第一反應往往是有什么用呢？當然有很大的用處。它的功能相當于你跟小伙伴在課堂上傳遞小紙條，即便老師發現也不會留下證據。”二十多天的路演下來，用戶從幾百人猛增到近十萬人。斯皮格爾馬不停蹄，在地鐵站、碼頭、商場人流密集的地方做演講。“現在年輕人生活壓力大，可以偶爾用它來和最親密的人分享艷照，別人根本無法監督。”這種獨特的分享方式找準了年輕用戶們的痛點，因為他們喜歡偶爾放縱一下，發布一些重口味的內容。

巨大的商業價值得到了幾家商業帝國的青睞，先是騰訊公司給“閱后即焚”開出了一份價值30億美元的收購要約，然后是谷歌的40億美元，最后是“臉書”的50億美元，斯皮格爾都拒絕了。

“臉書”創辦人扎克伯格給斯皮格爾發了封郵件：“你才24歲，就拒絕了擁有50億美元天文數字的機會，我很好奇，到門洛帕克（位于加州的臉書總部）來，讓我們彼此認識一下。”斯皮格爾給他回復：“我非常高興并期待能和你見面，但前提是，你來加州威尼斯。”

于是，扎克伯格只得飛來與他見面，并現場演示了“臉書”的新產品Poke——一款明顯的山寨軟件。扎克伯格笑著說：“你看，這款軟件是我親自參與撰寫的代碼，只用了兩周時間就研發了出來。”扎克伯格態度很明確：老老實實地接受我的收購，否則“臉書”將徹底摧毀你們。斯皮格爾像泄了氣的皮球默默地回到了辦公室，他和墨菲召開員工大會，給28位員工每個人買了一本中國的《孫子兵法》讓大家研習。“我從來沒有受到過這樣的煎熬，堅持下去有可能破產，但被收購，又不甘心。兩天后，所有員工讀完《孫子兵法》后得出了共同的結論：不賣，因為我們本來的目標就是推翻現有的社交媒體權貴。”

2012年12月21日，“臉書”的新產品Poke上線，扎克伯格和斯皮格爾之間的戰役正式打響。在前一天晚上，很久不聯系的父親打來了電話：“飛吧，孩子，如果你失去了一切，記得回家。”

出乎所有人的意料，這場看上去強弱分明的戰役僅用三天就分出了勝負。“閱后即焚”在App Store的下載量是頭名，而Poke跌出了前三十名。支持斯皮格爾的是13歲至23歲的孩子大軍，他們的理由是：“臉書”是商業巨頭，欺負一個孩子的行徑太可惡了，而且“臉書”又是父母監視自己的主要陣地。

斯皮格爾打勝了人生第一場驚心動魄的商戰，但此后，他相繼陷入了布朗要求取得股份和公司高管泄漏客戶信息的官司，年輕的斯皮格爾在父親的幫助下，妥善地解決了這些看上去無法解決的難題。2016年5月，“閱后即焚”獲得了阿里巴巴和兩家對沖基金7億美元的風險投資。

就像是一個畫面詭異的神話，斯皮格爾只用了四年時間，就使得自己的公司市值從零變成了165億美元，個人凈資產也達到了15億美元。

成為世界上最年輕的億萬富翁，斯皮格爾還像是那個叛逆的少年，喜歡豪宅、名車，但改變最大的是，他搬回了父親的住所。他對父親說：“爸爸，我想有一天，我能陪著您和媽媽一起看夕陽。”

編輯 吳忞忞mwumin@qq.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