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萬尺高空喝點新鮮的，是奢望嗎？

陳于思

坐飛機時，你最喜歡喝什么呢？我的觀察是，西方人普遍喜歡選酒類飲品，中國人喜歡選果汁或者茶。為什么很少人喝咖啡？大概原因，誰喝誰知道。

在漫長的飛行過程中，喝一杯清涼的白葡萄酒或是溫暖的熱茶，乃至一口帶著二氧化碳的冰鎮可樂都能帶來片刻的舒適，但如果你想要一杯醇香的咖啡，得到的往往是一杯難以下咽的、稍帶咖啡味道的溫水。有時候我甚至懷疑那不是咖啡，是各種咖啡味粉調過的白水。

來杯冰咖啡，多點奶泡

當咖啡成為飛行上的飲品“雷區”，普遍做法是——繞開它。不過也有特例。如果你乘坐的是奧地利航空，恰巧又嗜咖啡如命，那就選對了。在長途商務艙配備廚師成為潮流的當下，奧地利航空甚至有專職咖啡師在飛機上為乘客提供現制特調的咖啡飲品服務，名曰“云端維也納咖啡館”。

咖啡是維也納人最津津樂道的飲食文化，是與音樂、華爾茲相提并論的“維也納三寶”。在維也納街頭，你甚至會有五步一間咖啡館的錯覺。以維也納作為航空樞紐的奧地利航空自然要把這一特色搬上飛機。“云端維也納咖啡館”提供的十種維也納咖啡都配有詳細說明，而選用的咖啡也是來自奧地利的國寶級咖啡品牌Julius Meinl。點餐過后，上桌方式遵循傳統，頗具形式感：咖啡杯放在小鋼盤上，墊著杯墊，旁邊還有一個清水杯，杯上架一把茶匙。有一種名為Einspanner的傳統維也納咖啡很受歡迎，它的誕生可以追溯到十九世紀中葉，據說那是馬車夫喜歡一邊等待主人歸來，一邊聚在一起啜飲這種浮有泡沫鮮奶油的熱咖啡，所以又名“馭手咖啡”。其特點是盛在透明玻璃杯里，而不是常見的白瓷杯，一大堆白奶油中和了咖啡的苦，無論賣相和口味，跟咖啡館里的都沒有差別。在香港-維也納的航班上，調皮的咖啡師還喜歡即興在奶泡上拉花，心形或者樹葉之類的，討得乘客歡心。

想喝凍飲的時候，不妨點上一杯Wiener Eiskaffee（維也納冰咖啡），花式的咖啡用上高腳杯盛著，加了香草冰淇淋和打發的鮮奶油，口感細膩又豐富。等待咖啡的時候，甜點先上來了——多如自助餐一樣的甜品拼盤。你大可以貪心地選上幾種甜品：芒果雪葩、脆皮巧克力蛋糕配了香草醬和新鮮草莓。維也納的甜點和咖啡是絕配。如果不喜歡咖啡，用德國冰酒來搭甜點也不錯。

目前似乎還沒有針對航空公司上咖啡質量的評選，奧地利航無疑會是第一名。第二名大概是日本航空吧，其商務艙的咖啡服務極其講究，光看器具就知道了。空姐端上銀色濾壓壺的同時還會送上小巧的沙漏，等沙漏中的沙子完全漏下，即可按下過濾網，享受香濃的藍山咖啡。

雞尾酒，現做的

在航空公司都挖空心思要節約成本的情況下，也總是有些不按常理出牌的航司，琢磨著現制現烹飲品的，比如阿聯酋航空和新加坡航空。

新加坡航空推出的新加坡司令（Singapore Sling），所有艙位均可點單。這款使用八種材料調制而成的雞尾酒，是調制雞尾酒中使用材料最多的雞尾酒之一，這意味著難度較高，也意味著在飛機上能喝到它很難。

阿聯酋航空，最為大家樂道的就是那個在頭等艙和商務艙之間的空中酒吧——這個具有社交屬性的空中酒吧，有專業調酒師在四萬英尺高空上為乘客現場調制雞尾酒，瑪格麗特（Margarita）、血腥瑪麗（Bloody Mary）順手拈來，要點特色的，還有被譽為“男人的雞尾酒”的曼哈頓（Manhattan），以及菠蘿莫吉托雞尾酒（Pineapple Mojito），反正每天都提供12種雞尾酒的選擇。至于那個有多達43種烈酒和70種香檳、葡萄酒和波特酒的酒架，連水也有包括巴黎水（Perrier）和VOSS水的選擇，坐實是空中飲品巨無霸了。

你大概會說，阿航太有錢啦。是的，從2006年起的十年間，阿聯酋航空在葡萄酒計劃上的投資高達6.9億美元，每年在航班上提供近二百種葡萄酒。事實上，經營航空公司最好有財主的身家，還要有科學家的精神。這方面，日本航空也是一個表率。嚴格如日航，要求飛機上的餐食一定要在完成后的24小時內送到乘客面前，如果班機延誤，有時甚至要重新做一批。在日航機上廚房工作的廚師告訴筆者，每次推出一道新菜式或者一款新飲品，至少都需要3至4個月反復研發和調配。

奧地利航空上的“云端維也納咖啡館”。

看起來，“想喝點新鮮的”真的沒那么簡單。

在機上喝扎啤，如何？

為了滿足乘客越來越挑剔的舌頭，航空公司可謂傾盡全力，甚至找來科研人員持續數年的投入研究。譬如，當有些人不滿足于冰柜里的罐裝啤酒時，荷蘭皇家航空就突發奇想：能不能在飛機上釀造新鮮扎啤？他們找到荷蘭喜力啤酒公司幫忙，經過長達數年的實驗，今年竟然真的制造出能在飛機上使用的啤酒桶，并讓桶內啤酒保持在5攝氏度以下，而不是用瓶裝或罐裝方式供應扎啤。荷航在今年8月執飛的歐洲內陸航線中隨機配備了這種啤酒桶，每趟航班上放4桶，大受歡迎。喜力公司說，為實現大家夏天坐飛機也能喝新鮮扎啤的小愿望，他們可是付出了巨大的努力，要克服的困難接踵而來……總之最后還是成功了。

這么說，難道只有乘坐財大氣粗的航班才有機會吃香喝辣？倒也不必。很多時候，航空公司只需要用心一點，巧思一點，就能給乘客帶來小確幸。最常見的就是成本不高的但又具有異國特色的飲品，有些是季節性推出的，有些是區域性推出的，反正都蠻受歡迎。譬如土耳其航空給每位乘客提供的歡迎飲品“Homemade Lemonade with mint”，這是一種加了薄荷的特制檸檬汽水，很多人都說“好喝到哭”，尤其當你快下飛機時，口干并且味覺幾乎盡失，這簡直是救命飲品。阿聯酋航空也有一款阿拉伯薄荷茶，有點甜，這股冒著風油精味的“簽名飲品”，推薦一試，據說還可以防感冒。熱情如大溪地航空，機上提供好幾款用新鮮水果現做的特飲，最受歡迎的是鮮榨的菠蘿汁，空姐還會在杯子上別一朵雞蛋花。南非航空的仙人掌特飲也是一大特色，令乘客人未到非洲就已經從杯中物中感受到濃濃的非洲風情了。

說到這里，怎么少得了茶呢？日本航空在頭等艙供應名為“Queen of Blue”的發酵青茶，特點是用紅酒杯喝的，茶色橙黃透亮，茶香濃郁撲鼻。不過喝不上這一口也別郁悶，日航在飛機降落前還會提供特色飲料“Sky Time”的飲品，最早是獼猴桃口味，后來推出柚子味，然后又改為沖繩酸桔味，喝起來像檸檬味果汁，清爽宜人。而無獨有偶，全日空提供的特色飲料“Aromatic Kabosu”也有著Sky Time的作用，這是一款特制的卡波斯香橘汁。

其實近年國內航班在服務上越來越精進了，譬如在機上特飲方面，東方航空推出的苦蕎茶就挺受好評，就跟我們在南方航空上能喝到王老吉一樣，不得不說還是蠻受乘客歡迎的。說到清涼飲品，今年國航在北京飛往法蘭克福的公務艙中提供過一種名字本身就很涼快的迎賓專屬飲品——“紫宸清泉”，這款淡綠色的飲料夾雜著黃瓜的清香、薄荷的清爽和蜂蜜的甘甜，喝一口，頃刻間就獲得一份清爽愜意。

如果要比拼季節性飲品，國泰航空今年夏天推出的兩款能量飲品，包括雜莓楓葉糖漿菠蘿飲品以及姜味橙汁飲品。好喝自然不在話下，更重要是健康，前者提供多種鐵質及維生素，并不含任何添加糖，后者則含豐富維生素C，有助預防咳嗽和感冒。想想看，航空公司不僅要照顧我們的口味，現在還要操心我們的健康，也是很上進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