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

文/吳一梅

電話

文/吳一梅

下班后的公交車上，很幸運我等到一個座位。

“喂？你在干什么？”很溫柔的男人的聲音，讓人耳根癢癢的。前排靠窗的男人在打電話，聲音溫柔，長相也不錯嘛，衣衫整潔，頭發整齊有形，年輕著呢。他肯定是個好丈夫，看得出讓老婆伺候得不錯。

“準備去哪里吃飯？”那聲音能擰出水來，想約老婆出來吃飯嘍。

猛想起自家老公很久沒有約我到外面吃飯了，不由恨從心生，看看人家老公！他的老婆，很幸福的少婦，有這么溫柔體貼的老公。

“什么？跟同事一起？那，我們……明天晚上行不行？”他有些失落，繼而放低了姿態，帶著些乞求。

我突然醒悟：自己老婆用得著這樣約嗎？

“好啦好啦！別生氣，就明天好不好？明天下班后老地方，一定啊！”男人近乎哀求，對方手機先掛了。看來那邊的人挺有脾氣的。男人嘆了一口氣。

他們或許正在談朋友，女孩子較勁，很正常。

男人準備把手機裝進包里，手機又唱歌了。

男人趕緊看手機，他把手機掛了。

沒過一分鐘，手機又唱起來。男人不耐煩地接了：“怎么？有事嗎？”這聲音底氣十足，帶著厭煩和霸氣，跟剛才判若兩人。

嘿，有意思！我來了精神，側耳傾聽。

電話那端說話的，應該是個輕聲慢語的女人。

“什么？買菜？買什么菜？你自己看著買好了！”男人的無名火找到突破口，他的厭煩，他的煩惱，他的心神不定，都讓這個不合時宜的電話引爆了。

“我想吃什么？什么都不想吃！你自己吃吧，今晚，我不回家！”男人氣勢洶洶，跟電話那端的女人像有不共戴天之仇。

過道上站著的幾個乘客也朝男人看過來，看他忽然十分生氣的臉。

“以后，再買菜你不要問我！好了！別啰唆了！你不要再等我吃飯，你自己吃吧！”男人的語氣讓我心驚。

他啪地關了手機，他的肩膀動作和手勢顯示他對電話那端的女人不屑一顧。

（摘自《圍城內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