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位資深的女作家談起閨房中的私密事時極為大方。她說年輕的時候碰到的都是不懂女人的生猛男人,性愛完畢之后,不是立刻穿起襪子、提起衣服和褲子離開,就是呼呼大睡。意猶未盡的她性愛過后跌落深谷,只好起來寫稿,把內心對性愛的余味化成帶有濃濃情意的文字。于是那些年,她寫了很多小說。說話葷腥不忌的她悄悄承認:“身體被滿足就好,心靈若得不到撫慰,自己可以想辦法。若日子過得很幸福,就寫不出好文章。”步入中年,她有機會碰到身心和技巧都不錯的男人,親密之后會摟著她談心,抱著她睡覺,連她想下床去洗手間,都會緊緊握著她的手問:“想去哪里?你不要溜走哦!” 有一段時間,她和這個男人同居,完全沒有機會在性愛過后下床寫稿。小說的產量銳減,她卻因為幸福填滿內心而無怨無悔。 這位資深的女作家已經疏于筆耕多年了,面對關心她的文壇老友“何時有新作品”的問題,她常常說:“有呀,我一直在構思新的題材”。 幾年過去了,她的新題材還沒有誕生。如果把寫不出好作品歸咎于日子過得太幸福,雖然言之成理,卻令人不知道該替她高興,還是惋惜。在她豐富的經驗和談資里,我確定了一件事:靠寂寞成就的事,通常都不會持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