扔破爛

我跟老伴說：“家里的破爛太多了，該扔的扔了吧。”老婆不屑一顧：“沒聽說過日子往外扔東西的。”

也難怪她舍不得。想當初我們安家時，家徒三壁半，那半壁是一對箱子，別的什么都沒有。這就更使得一貫節儉的老伴認為凡是有用的東西——包括可能有用的都不能扔。幾十年日積月累，家里上到天花板，下至床底，全是雜物。

前幾年，為了讓我的寶貝書少受點委屈，我咬牙買了個2米高的7層書柜。老伴看到書柜里空間不少，索性在有空隙的地方都塞滿了小玩意，拿本書也別想利索地拿出來。

去年我就和老伴商量：“把東西清理了吧，單位還搞清倉呢！”她說：“用的時候上哪兒找去？”可真到用的時候，不是不記得地方亂翻一氣，就是記得地方也要倒騰一陣子。

前些天，我暗暗下了決心：干脆來個先斬后奏。時機到了——一天，老伴去了外埠的女兒家，我迅速行動，大開扔戒，什么漏了底的破鋁鍋、泄了氣的壞籃球、糟透底的暖壺皮、用不著的自行車輪胎、缺老帥的舊象棋、早已過時的衣帽舊鞋……該扔的扔，該賣的賣，該送人的送人。屋里頓時箱柜半空，敞亮開闊，活脫脫換來了一片新天地，連心情都跟著舒暢不少。

半個月后老伴回來了，原以為她要大發脾氣，不料她卻高興地說：“敞亮不少。”我說：“當然，跟著我的感覺走，準沒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