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樹木老去

老齡林是凌亂且復雜的。

在距離壇城不到一箭之地的范圍內，我看到五、六棵橫躺著的大樹。這些樹木分別處于分解過程的不同階段，腐爛的樹干成為成千上萬種動物、真菌和微生物的食糧。

倒下的樹木使森林冠層中出現空隙，由此形成老齡林的第二大特征：樹齡交錯，幼樹挨著枝干粗糲的老樹生長。一株基部粗一米的光葉山核桃長在壇城西邊，緊挨著一簇從一棵大山核桃樹倒下后留下的空隙中冒出來的楓樹幼苗。我所坐的這塊巖石被一棵中等樹齡的糖楓擋著，這棵糖楓的樹干和我的腰一般粗。

這片森林里各種年齡的樹木都有，標志著整個植物群落的歷史和延續。

我坐在壇城旁邊一塊平坦的砂巖上。在這里，我的訪問規則非常簡單：頻繁到訪，觀察老齡林一年中的變化；保持安靜，盡量減少驚擾；不殺生，不隨意移動生物，也不在壇城挖土或是在上面鬼鬼祟祟地爬行。間或的思想觸動足矣。

我并未制定訪問安排，不過我每周都會來觀察好幾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