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小江

李妙鳳

漓江的水留給我的印象是清澈、靜謐，大海留給我的印象是寬廣、開闊。西小江，沒有漓江的靜澈，也沒有大海的寬闊，但它以自己獨特的魅力深深吸引了我。

天空瓦藍瓦藍，云兒雪白雪白，沿著碎石路，我向西小江走去。幽僻的碎石路兩旁長著一些不知名的樹苗，枝椏已經修剪，一路上獨自踱著，于草木間享受著獨處的妙蘊，空闊的心靈迎迓遠方的江色。

靠近江邊，傳來鴨叫雞鳴，卻不覺吵鬧，只覺心靈更加安逸。踱著，踱著，眼前漸漸明朗、開闊，清清悠悠的西小江，猶似一條銀色的飄帶蜿蜒著。怪不得了，氣勢壯觀的錢塘江來與之相比，它太小，又位于紹興之西，西小江的名字取得有意趣。

走近，那起了微微波紋的江水，猶如一塊鋪展著的碧綠絲綢，但絲綢質料太滑，觸摸處意猶未盡。想來說似絲綢又太過了，這水能看透你的目光，流動時緩緩的，目光觸摸時，不知不覺收買了你的時間。在時間的流里，江水分明成了被撫動的古箏，流淌出一曲絕唱。

放眼仰望，江對岸的牛頭山郁郁蔥蔥。夕陽把余光投射到江上，成了波光里的艷影。遠處，一陣“嗚嗚”的汽笛聲從耳邊傳來，我轉頭看去，只見一艘艘運煤船破浪駛來，船上一堆堆“小山”閃著光澤。

斜披著夕陽的余暉，于西小江邊沿漫步，清清的江水卷著漩渦，打著轉兒，輕輕拍打江岸……

西小江全長70多公里，蕭山境內就長33公里，是蕭山境內的一條重要河流。“舟楫灌溉、捕魚育珠”，猶記得小時候晴朗的秋日里，爺爺把我放進一艘水泥船里，然后搖著櫓，載著我，把秋后摘的幾個老大老大的南瓜送到遠在錢清的姑媽家去。爺爺慢悠悠的動作，讓坐在船里的我感覺不是在船里，而是在搖籃里。清新的泥土香飄來，我伸出小手劃起了水……

在衙前境內，西小江兩岸港汊河浜，或斜著道道竹箔，養著淡水魚；或浮著排列有序的塑料瓶，養殖河蚌育珠。“桑麻無地不秋風，惟有西江水自東。一二漁蓑寒雨外，歸來猶帶夕陽紅”，西小江在衙前附近河道寬闊，河闊水深，水產自然豐富，一直以來生活在江邊的漁民都喜歡到江里抓魚。一般他們會將魚弄上來賣給早在周圍等待的村民，這是個好機會。抓上來的魚新鮮、便宜，有時候還有平時吃不到的種類。1921年的五六月，衙前農民協會會長李成虎帶領西小江農民向地主漁霸展開斗爭，為西小江的貧苦農民爭取在西小江捕魚、養魚的權利。據理力爭的衙前農民經歷一次劫難，終于又可以在西小江捕魚、養魚了。

現在衙前鎮內，西小江邊仍保存有李成虎故居、東岳廟原衙前農民協會舊址紀念館。

如今的西小江河道已拓寬，連入寧波港。西小江是溫柔的，軟軟綿綿地造福四方，但當中藏著剛。清清西小江，悠悠向東流，流向更加美好的明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