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份童心，一份人性

■楊樹蔭/文

一份童心，一份人性

■楊樹蔭/文

我有外孫了。

小家伙生于2016年6月28日，新的生命來到了家庭，皆大歡喜。

女兒、女婿一定讓我給取名，這自然是難事。但一想，取一個有意思的名字，便是給他終生的一份禮物，試想，還能有什么禮物能夠始終如一陪伴他的？

名字是寓意，寄托著價值取向。這小家伙名聿懷，取自詩經中的“文王”：“聿懷多?！薄＜矗盒貞褜拸V，幸福自然就多。人，各有天份和命數，許多事情無法求之，而胸懷廣闊，卻能求之而得之。

小家伙很可愛，其實，小生命個個可愛。他的可愛，是在他的眼睛，又黑又亮，一閃一眨，稚嫩中透出靈氣，間或，還有一點調皮，這是一雙從未被視覺污染的眼睛。但凡他要看的，他一定目不轉睛一眼不眨地看，天知道，他看到了什么，看出了什么。

我仿佛悟到了他眼神的背后。

我們第一次帶他去西湖。秋天的陽光，給西湖增添了一份高貴。一個多月前，全世界最強大、最有發展潛力的30多個國家的元首聚集在這里，共商全球事務，優美秀雅的西湖，從深閨走上了世界的舞臺，卻依然從容淡定，大家風范。

聿懷是從這西子湖畔，開始睜眼看世界，晶亮的眼神，閃動著無比的欣喜、新鮮和新奇。

他喜歡看天，天這么高，這么遠，一望無際，一只鳥拍翅飛上了天，一群鳥從四處跟著飛上去，那是自由，無盡無止的自由，無遮無攔的自由，無拘無束的自由。童車上的聿懷，手舞足蹈，他也想飛，他也想這自由的天地。鳥遠遠地飛走了，他還癡癡地看，不舍地看。

他喜歡看樹，樹這么直，這么高，粗壯的樹干，綠綠的樹蔭。風來了，樹枝動了，樹葉娑娑地響，奏出天然優美樸實的樂曲。那是大自然，人類的大懷抱，他微微地睜眼，似乎睡去，其實在享受。大自然的懷抱，生命中不可或缺的懷抱。

他喜歡看人，人這么多，這么好，無論是中國人、還是外國人，無論是高雅的人、還是率性的人，無論是富貴的人、還是貧寒的人，無論是呀呀學步的人、還是拄著拐杖的人，在他眼里，不管什么人，都是人。他招手，他叫喚，試著想打招呼，他蹬腿，他探身，想著融入人群，他更多的是在凝視，第一次看到一群群來自異國他鄉的人，多么親切，多么友愛，他有著天然的念想：我們都是一樣的人。

他看到了，天地如此廣闊，大自然如此美妙，人群如此和諧。他看到了自由、生命和人性，他看到了，所有這一切，都自然地融合在一起。

小生命問世，我們做長輩的，搜腸刮肚的總想給什么，卻從未想到，他與生而來竟也能帶給我們什么，那就是一份童心，一份人性，這恰恰是我們正在遠離的、遺忘的東西。我們成熟了，老練了，老成了，卻也世故了，隔閡了，荒蕪了。我們回不到童年，找不到童真。

新的生命在成長，他們應該有自己的路，只要胸懷寬廣，那一份童心，及由童心而來的人性，便會永遠相隨。

童車里的小聿懷，讓我又有了童真，又有了生命本質的感悟。

（著于2016年10月28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