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總司令到南昌

劉戰平

1966年2月1日，八一起義的領導者和人民軍隊的締造者之一朱總司令，滿懷深情，巡視南昌來了。在繁忙的工作之余，他提出要到市區、人民公園等地看看，并囑不必預先警戒。我們擔負保衛工作的同志心情緊張，頓感責任重大。

2月2日，南昌天氣晴朗，風和日麗，是美好的初春時節，人民公園游人較多。下午3時許，一位身體健壯、神采奕奕、穿戴深灰色衣帽、手持黑色手杖的老者，在人民公園北門下車，走進人群之中。由于職責所系，我們緊隨其后，注意力全都集中在他和游客之間。

朱總司令在八一起義前，曾兼管南昌地方治安，非常熟悉這一帶的地形和人情。他深情地說道：“解放前，這里是一片荒地喲，許多先烈殉難于此，現在舊貌換新顏啰?！笔堑模宫F在他面前的是，青松翠竹，亭臺樓閣，綠水揚波，曲橋幽徑。他情緒很好，好像從每個人的衣著、笑容、言語里都有文章可讀。他說：“南昌是1949年5月22日解放的吧？至今，17年啰。老表對中國革命有很大貢獻，我們不能忘記他們。瞧！這些可愛的娃娃，他們將來的生活應該比我們好?！?/p>

這時，他身邊的游人，有的在對他頻頻張望，有的在竊竊私語：

“好面熟，像朱總司令?！?/p>

“不是吧，朱總司令在北京，怎么會到這里來？”

“不會錯，你細看?！备S的人漸漸多起來。走到“園中園”門前，朱總司令停步，面對臨近的人群笑著說道：“你們好！我是人民的公仆?！?/p>

此時，人群中有人高興地喊道：“是朱總司令，我們的總司令來啦！”一位老者閃著淚花對總司令說道：“我們盼望您來，想念您呀！”這親切的呼喚，這激動的聲音，引起了共鳴。老年人、年輕人還有孩子們從四面八方涌來，喊著，跳著，笑著，許多人伸出了雙手。我們攔住涌過來的人，不無歉意地說：“請各位安靜些，讓總司令走好。請理解、協助我們。”朱總司令微笑著，向眾人招手致意：“我是朱德，來南昌看望你們?！比巳毫⒓窗察o下來，在這愛戴與敬仰的氣氛中，我們聽到了動人的回聲：“讓總司令走好。我們今天有眼福?！薄把鄹！笔切撵`的企求和滿足。總司令的堅強意志、寬廣胸懷、無私品格、高尚風范早已深深地刻在人民的心頭。我聽到一位媽媽對孩子說：“寶寶，今天給你買件新衣服，能見到總司令算你有福氣?！币晃焕先苏f：“今晚全家聚餐，買瓶好酒，為總司令祝福。”一個孩子說：“爸爸，我長大了跟總司令當兵好嗎？”

這是人民的心聲啊！

人群依依不舍慢慢散去。總司令站在“園中園”蘭室門外的雪松之下，挺胸昂首觀賞蘭花，神態安然。他容許我們為他攝影。多好的情景，多么珍貴的瞬間。總司令很愛蘭花，據說這蘭室里有他往年的蘭花贈品，“蘭室”兩字也是他題寫的。

他走出蘭室到動物園去，我們提議可乘車去，他擺擺手，揚揚手杖笑著說，有了它，千里還可走得。接著同大家一起笑起來。

夕陽西下，他興致勃勃地走出人民公園。我又見到那些有“眼福”的人站在路旁，他們仰著頭，張望著，深情地目送著。直到總司令上車駛去，他們還站在那里。我肅然起敬，這是多么好的人民??！感謝他們默契配合，沒有招來游人的過分集中。

汽車駛進烈士紀念堂。朱總司令站在紅軍戰士塑像前凝視良久，致以哀思。他對周圍的人說：“勝利來之不易呀。解放后這些年，南昌變化很大，農業、工業、文教事業都有顯著發展，糧油高產，還能造汽車拖拉機、飛機輪船。人民的生活大有改善。革命烈士也含笑九泉嘍！”總司令要求大家要牢記毛主席這句話——他用手杖指著墻上的12個紅色大字——“發揚革命傳統，爭取更大光榮”。這時，我油然想起他的詩句：“猛士如云唱大風，河山依舊戰旗紅?！?/p>

（本刊編輯部摘自《當代江西史研究》）

責任編輯 / 馬永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