賴澤棟,卓麗婕
公眾環境風險認知偏差與風險傳播行為間關系研究
賴澤棟,卓麗婕
近年來的環境污染事件使得民眾不斷關注所處環境。文章從風險認知偏差角度,通過實證研究探討了環境風險認知偏差(悲觀、樂觀偏差)與環境風險傳播行為之間的關系。研究表明,當前我國公眾對環境問題風險較憂慮,且風險認知上較容易出現影響風險傳播行為的悲觀偏差,公眾對環境問題的悲觀偏差下的風險傳播行為極易引發謠言的產生與傳播。
環境風險;悲觀偏差;風險傳播行為
近年來,霧霾事件、水污染事件、土壤重金屬超標等環境事件屢見報端。這些環境事件社會影響惡劣,公眾對所處的環境無不流露出擔憂和焦慮,網絡上的“與水、土壤污染相關的癌癥村”的信息時常在公眾間流傳,甚至滋生環境謠言,環境風險引起的恐慌不時侵襲社會。事實上,有些環境事件所引起的后果并不大,由于缺乏權威部門的及時傳播,或出現諸如天津霧霾播報不一致的“烏龍事件”等因素,公眾對環境危機的風險認知可能與環境危機的客觀風險存在相當大的距離,即公眾對環境風險認知可能發生了偏差。若公眾的認知發生偏差,會影響諸如公眾的風險規避行為等一系列行為改變,造成的后果可能遠大于比環境事件本身的損失。因此,考察公眾對環境風險的認知偏差及偏差下的行為對于環境傳播管理是極為重要的。在風險認知偏差中,公眾時常可能會出現一種影響風險規避的極向偏差現象。這種極向偏差有兩種維度:即樂觀偏差(optimistic bias)與悲觀偏差(optimistic bias)。樂觀偏差指的是公眾對所面臨的風險呈現樂觀傾向,低估自身所受到風險的傷害而高估他人受到風險的傷害。而另一些公眾則呈現出悲觀偏差,認為自己更可能遭受風險傷害而認為他人更不會遭受風險的傷害。面對風險,樂觀偏差的公眾采取風險規避行為,降低可能導致的傷害。悲觀偏差的個體在面臨事故時會更為擔心,極易引發恐慌和非理性行為。
若公眾對風險認知發生偏差,其風險行為也可能會隨之改變。謠言傳播被認為是在風險情境中一種普遍流傳的未經證實的說法的風險信息傳播。換言之,公眾對風險情境中出現認知偏差,并在認知偏差作用下把未核實的風險信息與他人進行分享。站在風險傳播角度,公眾的信息風險行為屬于二次傳播,即風險信息首先從當事者或官方通過媒體傳播,公眾獲知后由于傳播欲望導致風險信息再一次傳播。尤其是當公眾處在風險情境中發生認知偏差,面對大量的風險信息時,若不對這些風險信息進行篩選并主動積極地把這些未過濾的風險信息通過自媒體與他人分享,很容易使得風險信息扭曲,加之情緒熏染,極易引發環境風險的謠言傳播。因此,風險認知偏差與傳播行為之間的關系研究有必要進行深入探討。由此,通過實證研究回答以下關鍵問題:其一,當前我國公眾的環境風險認知及認知偏差水平;其二,環境風險認知偏差與風險傳播行為間的關系。
因霧霾天氣籠罩中國大地,考慮到目前空氣污染作為環境問題風險的典型性,又因福州近來爆出霧霾天氣,本研究把空氣污染風險作為環境風險研究考察對象,考察在空氣污染風險認知偏差與公眾風險傳播行為的關系。資料搜集上,采用問卷調查研究法,在福州市金山區街頭進行調查,發放問卷600份,回收問卷412份,實際的有效問卷為324份。
(一)基本數據
首先對各變量進行均值統計,數據顯示,風險認知水平為4.17,標準差為0.537,表明目前我國公眾對環境的風險認知較高,對目前環境問題較為憂慮。對認知偏差的均值進行統計,數據顯示,均值為2.19,標準誤差為0.926,公眾對環境問題風險認知不僅沒有樂觀偏差,相反,出現了悲觀偏差。從具體的風險傳播行為來看,信息尋求行為最活躍(3.75),其次是信息分享(3.58),最后是信息篩選(3.41)。這表明公眾對環境問題比較擔憂,需要大量環境風險信息,風險分享也活躍,但最后才考慮篩選過濾風險信息。
(二)環境風險的悲觀偏差與風險傳播行為的相關性分析
為了分析風險認知的悲觀偏差與風險傳播行為的關系,根據皮爾遜相關分析,悲觀偏差與風險信息尋求行為間呈非常顯著的正相關(p<0.001),系數為0.674,表明公眾對環境風險的悲觀偏差水平越高,對環境風險信息的搜索行為越活躍,而公眾的樂觀偏差愈高,環境風險信息搜索行為就越不活躍。悲觀偏差與信息篩選行為間也呈非常顯著的正相關(p<0.001),系數為0.236,表明公眾悲觀偏差水平越低,對環境風險信息的篩選行為愈活躍,反之亦然。悲觀偏差與信息共享間同樣呈非常顯著的正相關(p<0.001),相關系數為0.652,這表明悲觀偏差水平越高,人們對環境風險信息的共享行為就越活躍,反之亦然。總體而言,從悲觀偏差與三種風險傳播行為的關系系數看,悲觀偏差與人們的信息尋求行為影響最密切,其次是信息篩選,最后是信息共享。
最后,為了探求悲觀偏差人群的環境風險傳播行為,對不同悲觀偏差水平的樣本進行比對與分析。先對所有樣本排序,以認知偏差為關鍵詞排序,取出均值低于中間值的悲觀偏差的樣本163例,求均值。從結果來看,悲觀偏差人群的各種變量均值與總體水平相比有很大變化。樂觀偏差從2.67下降到1.25。在風險傳播的具體行為分析,變化最大的是信息分享,從3.58上升到4.51,其次是信息尋求,從3.75上升至4.19,變化最小的則是信息篩選,從3.41上升到3.62。以上結果表明,悲觀偏差人群的偏差值較低,且在該悲觀偏差影響下,其風險傳播行為與總體人群的風險傳播行為相距甚遠,風險信息尋求行為和風險信息分享都很活躍。但較之于信息尋求和信息分行為,風險信息篩選卻顯得很不活躍。這證實了具有風險悲觀偏差人群很可能搜尋與獲取各種環境風險信息的行為活躍,卻傾向于不會對這些環境風險信息采取必要的過濾,不篩選風險信息就盡可能與他人分享,這種行為其實已經在食品風險上得到了證實。
從風險認知偏差角度,基于問卷調查對公眾的環境風險認知偏差與風險傳播行為間的關系進行了定量研究,根據統計結果進行綜合分析后得出結論:
首先,當前我國公眾對環境風險認知較為憂慮,對環境風險議題較為關注,容易出現悲觀偏差。而且,公眾對環境風險認知出現了一種普遍的悲觀偏差現象。公眾傾向于認為自己比他人更容易遭受環境問題的傷害。出現這種結果可能是目前我國環境污染事件頻發,媒體曝光率較大,影響了公眾對環境風險問題的風險認知。這在頻發危機事件的食品行業出現了類似的風險悲觀偏差現象。
第二,環境風險認知的悲觀偏差下的風險傳播行為容易引發謠言。從環境風險傳播行為看,當前公眾的環境風險傳播行為較為活躍,出現一種立體式的風險信息傳播行為,即公眾不僅對尋求風險信息,還會對環境風險信息分享,也會對環境風險信息進行篩選。而且,當前公眾對環境風險認知容易出現悲觀偏差,且這種悲觀偏差和傳播行為間有正相關。也就是說公眾的環境風險悲觀偏差水平越高,風險傳播行為越活躍。那些高悲觀偏差公眾不僅比較關注風險信息,還積極傳播風險信息,卻較少對傳播的風險信息進行過濾和篩選。這意味著,在社交媒體發達的今天,環境風險信息在傳播過程中極易發生扭曲,謠言也很難避免,證實了為什么某些公眾特別容易制造謠言和傳播謠言,在某些情境下謠言不是有意制造有意傳播的,而是風險情境本身所決定的概論事件。這在食品風險當中已經證實了這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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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121
A
1008-4428(2016)12-05-02
福建省中青年教師教育科研項目:社交媒體下環境風險傳播模式變革研究(JAS160174)。
賴澤棟,福建農林大學文法學院副教授,博士,研究方向:危機傳播;
卓麗婕,女,福建農林大學馬克思主義學院碩士研究生,文法學院行政人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