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盟女主席，曾是失敗的“領袖夫人”

張之豪

2015年12月3日，國家主席習近平在出席中非合作論壇時，在南非首都比勒陀利亞會見了非洲聯盟委員會（下文稱非盟）主席德拉米尼·祖馬。習近平承諾，未來3年中國將出資600億美元支持非洲發展。中非合作的大手筆令人贊嘆，而身為非盟首位女主席的德拉米尼，也引起了中國人的濃厚興趣。

從曼德拉開始，德拉米尼就在南非歷任總統的內閣中工作，積累的經驗橫跨醫療衛生、外交和內政事務，并有可能進軍下屆總統大選，她是名副其實的南非“鐵娘子”。

退出祖馬“后宮”

媒體在報道德拉米尼的活動時，習慣按她的姓氏稱她為祖馬，而南非總統也姓祖馬。兩人曾經有過一段姻緣。

66歲的德拉米尼，生于南非夸祖魯-納塔爾省，是家中8個孩子中最大的。從小，她就展現出驚人的學習能力，雖然家境貧寒，卻從祖魯大學拿下了動物學和植物學的雙學位。在大學期間，德拉米尼為反對種族隔離制度，加入了非洲國民大會（簡稱非國大，現為南非執政黨）。

當年的非國大，被白人種族主義政權宣布為非法組織，黨內活躍分子遭到通緝。1976年，27歲的德拉米尼流亡英國，一走就是10多年。這期間她曾在英國利物浦和布里斯托大學學醫，并在海外組織反種族隔離運動，在非國大里名氣也越來越響。 完成學業后，德拉米尼回到非洲，在斯威士蘭的一家醫院做兒科醫生。就在那里，她遇到了祖馬，兩人擦出了火花。祖馬只有小學文化程度，德拉米尼還幫他提高文化水平。1982年，她嫁給了祖馬，成為他的第三任妻子。她和祖馬都來自祖魯族，對本民族所奉行的一夫多妻制，當時她也能接受。

祖馬出身非國大情報部門，作為政治家非常強勢，作為男人則異常多情。他先后結過6次婚，現有4位妻子，20多個孩子。他1973年剛從大牢里被釋放，就娶了第一任妻子庫馬洛。后來流放國外，認識了空姐曼特索，娶為二房。1998年，已經為祖馬生了4個孩子的德拉米尼與祖馬離婚。2007年起，祖馬又娶了恩圖利、馬蒂芭、尼格瑪三位夫人。夫人之間，難免爭風吃醋。曼特索在2000年因重度抑郁癥自殺，在遺書中禁止祖馬出席葬禮，稱和他的婚姻是“地獄”。恩圖利和馬蒂芭之間，“打”得很厲害。在出席祖馬總統就職大典時，兩人為搶站在祖馬身旁的位置推推搡搡。前年，馬蒂芭和尼格瑪也打了起來，當時南非廣播公司想邀請一位第一夫人錄節目，但兩個部門沒協調好，分別向她倆發了邀請。結果，她倆在演播間一見面就相互破口大罵。2015年1月，恩圖利還涉嫌卷入“投毒謀害親夫事件”被調查。

德拉米尼似乎有先見之明，早早地退出了這個注定矛盾叢生的“后宮”。據祖馬傳記的作者杰雷米透露，離婚原因可能是德拉米尼不能再忍受祖馬有其他女人。但是，“他們雖然分開了，仍很尊重對方”。兩人在政治上依舊保持合作。德拉米尼也走出了遠比其他祖馬夫人更精彩的人生路。

一次特殊“考驗”

1994年，曼德拉當選為南非首位黑人總統。他對精明能干又富有醫學專業經驗的德拉米尼頗為看重，請她出任衛生部長，負責重建南非的公共醫療制度。5年任職期間，德拉米尼改革了種族分離的醫療制度，為窮人提供免費的基本醫療保健，受到民眾愛戴。雖然她也因為支持了一種無效的抗艾滋藥物而有過失誤，但總的說，無論是非國大內部還是普通民眾，都對這位冷靜、高效又富有同情心的“公共健康衛士”贊賞有加。

曼德拉卸任后，姆貝基于1999年擔任總統，時任非國大副主席的祖馬當了副總統，德拉米尼出任外交部長，一做就是10年。她擅長在各國間進行“穿梭外交”，將沖突地區的周邊國家調動起來解決問題。她曾聯合烏干達和盧旺達領導人，共同勸說剛果反政府組織簽署和平協議，結束了長達5年的內戰。她的外交聲譽為她之后當選非盟主席打下了基礎。

在外長任上，德拉米尼還經受了一次特殊的“考驗”。2005年6月，姆貝基以祖馬涉嫌腐敗為由，解除了他的副總統職務。隨后，姆貝基邀請德拉米尼任副總統。她考慮再三，最終拒絕了這個誘人的橄欖枝。當時，祖馬又被控強奸婦女。他承認與女方發生過關系，但堅稱是對方同意的。法院最后判他無罪。而德拉米尼沒有對祖馬落井下石，也被證明是個明智之舉。

祖馬很快卷土重來，恢復了非國大副主席職務，并得到左翼人士的支持。2007年，他和姆貝基競爭非國大主席一職，誰能當主席，誰就是黨提名的總統候選人。在這個關鍵時刻，德拉米尼出手相助，以雄辯的口才幫祖馬打贏了這一仗。

祖馬當選總統后，投桃報李，德拉米尼被破例留下擔任內政部長。上任后，德拉米尼鐵腕反腐，狠抓效率，讓內政部在新南非成立后第一次通過了審計。20多年來，南非總統換了幾撥，德拉米尼始終擔當要職，是南非政壇“常青樹”。

“我最尊敬的女人”

2012年，身為內政部長的德拉米尼在南部非洲發展共同體及南非總統祖馬的支持下，參選非盟主席。她打出的口號是：“打造一個更高效的組織”，表示要“讓非洲有能力解決自己的問題，在國際舞臺上有自己的身份”。

長期以來，非盟主席都由小國代表擔任。但德拉米尼憑借豐富的外交經驗，在非盟選舉中最終獲勝，成為該組織2002年成立以來的首位女主席。非洲有些國家擔心南非會借機擴大其影響力，但德拉米尼的支持者認為，她的當選有助于南非更積極地推動地區一體化進程，引領非洲國家實現經濟繁榮。

祖馬聽到德拉米尼當選的消息后，夸贊她是“我最尊敬的女人”，是個“勤奮的人”，認為她理解促進非洲大陸政治和社會經濟發展的目標，能提升非洲在國際上的地位。祖馬說，非盟“從此將有一位精力充沛、思想專注、富有戰略眼光的主席”。

近幾年，非洲索馬里、南北蘇丹、馬里北部等地發生了各種沖突，德拉米尼不停地奔波其間。馬里媒體稱贊她是“南非乃至整個非洲最有能力的女性之一”，南非輿論則認為，德拉米尼有望成為南非第一位女總統，她在非盟主席任上的政績，將為她參加下一屆總統大選打下基礎。（摘自《環球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