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曼蒂克消亡史

文／馬瑩倩

羅曼蒂克消亡史

文／馬瑩倩

自古深情

留不住

12.16

國內上映

導演：程耳

主演：葛優、章子怡、淺野忠信、杜淳、鐘欣潼

類型：劇情 / 動作 / 懸疑

故事： 戰爭之下，繁華落盡。幫派大佬逃亡香港，交際花不知去向，日本妹夫死在上海，電影皇后被丈夫拋棄……戰爭慘烈，世態混亂，本以為一切要歸咎這場“人禍”，可戰爭終于結束了，他們卻再也無力掙扎。羅曼蒂克消亡了，留在每個人心里，被撕裂的傷口也無法愈合。

說起外來詞“羅曼蒂克”，人們想到的自然是“浪漫”。這個源自英語單詞“romantic”的外來詞匯，被現代人多用來描述愛情。20世紀40年代的上海灘，戰火紛飛，在那個人人自顧不暇的年代，“愛情”和“浪漫”似乎都只能被視為一種奢侈品、調劑品。但消亡的結果無法抹去它真實存在過的痕跡，“羅曼蒂克”的消亡自然也證明了“羅曼蒂克”曾真實地存在過。欲火、槍火交織綻放的上海灘，“羅曼蒂克”的迸發，引出了一個關于情義愛欲的生死局。

上海灘版《美國往事》

戲中戲，畫中人，年代事，浮生夢，在一個交織著情義愛欲的生死局里，《羅曼蒂克消亡史》中每個人物的登場都充滿了疑點和復雜。上海灘夜色寒冷，風雪壓城，黑幫大佬陸先生正襟危坐，眸中藏暴戾，胸中隱殺氣。一旁的花旦小六濃妝艷抹，看似雍容華貴，卻掩蓋不住眼神里的怯懦與無助。管家王媽一臉傲氣，帶著與她身份不符的自信，似乎她的手里握著不少重要的秘密。群像輪轉，一張張或美艷、或篤定、或傷心、或風情的臉龐上，竟然道盡了一段上海灘的浮城謎事。

電影通過時間線索與人物線索的交叉敘事，把《羅曼蒂克消亡史》所編織的生死局在我們面前緩緩展開。每個局內人都有疑點，步步觀察揣摩，關于人性的局限每個人都帶上了自己的解讀。閆妮在《羅曼蒂克消亡史》中飾演的管家王媽是個不簡單的女人，用她自己的話來說：“她死的時候也要坐著死，非常有尊嚴。當子彈打進她的胸膛，她還不忘把工作交代好，是一個值得回味的女人。”亂世紅顏，女人不再是男人的陪襯，當危機來臨，她們甚至比男人更勇敢。鐘欣潼在影片中飾演了舞小姐小五，視葛優飾演的陸先生為自己的恩人，“所以我對他是義無反顧，做什么都可以。”

陸先生講斯文、識大體，但他最彰顯真我本色的自白卻是那句：“你還真不把我們當流氓啊。”“流氓”一詞，看似貶義，但在電影《羅曼蒂克消亡史》里，解讀得卻是野性仗義、敢作敢為。導演程耳在創作《羅曼蒂克消亡史》時，也帶著一股堅持自我與自信的“流氓氣”。參與影片的演員眾多，要描繪出一個帶著些許情懷的上海灘眾生相的感覺，實屬不易。為此，程耳特意選中了“爺們兒”氣十足的葛優飾演黑幫大佬陸先生，統領主線。一身長衫，一頂禮帽，吞云吐霧間，權衡生殺大事。如此運籌帷幄，寵辱不驚倒是像極了一出上海灘版的《美國往事》。

吳儂軟語訴衷腸

既然是一個發生在上海灘的故事，導演程耳便要求主演們都必須在片中說上海話。最初聽到這個要求，葛優笑稱：“一開始我是拒絕的。”他表示如果不是在上海出生，后去的人可能花個十多年都說不準，說地道很難。雖然內心有點抗拒，但對于導演的要求葛優還是選擇了服從，“我也還是接受了一點點，蹦出來不少上海話。”與陸先生有不少對手戲，忠心耿耿的小五自然在影片中也擁有不少上海方言的臺詞。鐘欣潼在開拍之前對上海話下了一番工夫，但說出來的口音還是不盡如人意，干脆直接“投降”，“對我來說好像外星語一樣，真的好難。”

電影的語言元素如同鏡頭語言一樣重要，為何要選擇上海話來詮釋電影，首先還得要理解片名的用意。看到《羅曼蒂克消亡史》片名的最初，所有人都有點好奇，而導演程耳解釋道，“《羅曼蒂克消亡史》主要就是它的字面意思，文字本身的意思。如果說多一點，可能是一切美好的事物，一切讓我們喜歡的東西，它的消散過程。即便從‘羅曼蒂克’的英文來解釋，同樣是字面意思，就是被浪費掉的年代，被浪費掉的時光。”世道兵荒、滿城殺伐，大批有志的進步人士與日本侵略者、漢奸展開較量，在這過程中情愛交織，人性的黑暗一同被挖掘殆盡。選用上海話的“柔”來對亂世中的“剛”，程耳意圖將血性與柔情的交融通過語言與劇情、畫面完美地交織在一起。

在《羅曼蒂克消亡史》中，柔的不只有語言，還有一份情。章子怡在片中扮演“小六”，是陸先生內心的掛礙，是不甘寂寞的交際花。據葛優透露，陸先生跟片中的“小六”有情感上的糾葛，“這個關系還是挺復雜的，有點曖昧。”導演程耳隨后澄清道：“非常曖昧。”可以說，“小六”是陸先生心中一份近在咫尺卻又觸不可及的美好。而霍思燕和杜江夫妻檔則在片中搭檔演情侶，自稱是這部電影中的“羅曼蒂克擔當”，用種種散發著濃濃荷爾蒙氣息的對白揭露了人性更深層次的情欲。

“人生在世，人面、情面、場面，這三碗面最難吃。”這句話是上海灘大佬杜月笙說過的話，也被引用在了電影的預告片中。陸先生的設定在氣質上似乎有不少杜月笙的投射，“任風雪飄搖，我自巋然不動”般氣定神閑的陸先生與影片中登場的每個人，每個人內心深處的那份貪嗔癡，彼此糾纏交織成網，越是掙扎越是深陷其中。光陰蹉跎，人物消磨，懷著一腔熱血的人物逐一登場，他們或隱忍，或奔放，或狡詐，或坦蕩，但生活在這殺伐不絕的上海灘里，哪能由得自己，可他們決定了，既然有戲，就演到終場；既然要戰，就戰至消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