蘋

潘富俊

呦呦鹿鳴，食野之蘋。我有嘉賓，鼓瑟吹笙。

吹笙鼓簧，承筐是將。人之好我，示我周行。

——《詩經·小雅·鹿鳴》

《爾雅》稱：“蘋，藾蕭也。”郭璞《爾雅注》謂蘋為“今之藾蒿也”。《毛詩名物圖說》云：“萍，從水，是水中之草。”表示“萍”為浮萍;而“蘋，從草，是平地之草”，為今之藾蕭屬（或稱香青屬）植物，是鹿所喜歡食用的種類之一。所以，“呦呦鹿鳴，食野之蘋”中的“蘋”應理解為藾蕭屬之山萩。

本屬植物大都全株密被厚厚的絨毛，呈白色或灰白色，就是陸璣在《毛詩草木鳥獸蟲魚疏》中所說的“葉青白色，莖似蓍而輕脆”。植物表面覆蓋有厚實的絨毛，主要是保護表皮組織，避免遭受冷凍傷害，并減少遭強風吹襲時的水分蒸發量，這也說明了該植物生長地區的海拔或緯度高。

藾蕭屬植物，黃河流域有6種左右，其中最可能是《詩經》所言的種類，除山萩外，尚有藾蕭（稱萩或香青）、黃腺藾蕭等產于高山的種類。這些藾蕭類植物，嫩枝葉均具香氣，可生食，又可蒸食，不但可供喂養牲畜，也是古人的佳肴;成熟植株可作為藥材，亦可作為枕頭的填充物及薰香料，香味可持續數年之久。

藾蕭屬植物，我國臺灣地區也有產，均生長在海拔較高的山區，如：玉山抱莖藾蕭，其形態和山萩相似，有時被視為山萩的變種，分布在海拔2500米以上的山坡;尼泊爾藾蕭分布在海拔2000～3000米的山巔。

【植物小檔案】

學名：Anaphalis margaritaaea（L.）Benth.et Hook.f.

科別：菊科

多年生半亞灌木，莖基部木質，枝被褐色鱗片，幼枝被灰白色毛。葉線形至線狀披針形，長5～9厘米，寬0.3～1.2厘米，表面被絲狀毛，背面被灰白色至紅褐色厚絨毛。頭花在小枝上排成復傘房狀，總苞片5～7層，上部白色花托蜂窩狀。廣泛分布于中國西北、西南、華中各地，生長在海拔300～3000米的灌叢、草地、山坡及森林邊緣地帶。印度、日本以及北美等地也有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