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蘭斯塔德的使命

趙靈敏

大使不是政策制定者，而只是一個溝通協調者和執行者

美國當選總統特朗普的過渡團隊12月7日證實，現任艾奧瓦州州長特里·布蘭斯塔德將被提名為新任美國駐華大使。如果布蘭斯塔德的提名最終被美國國會認可的話，他將成為中美建交以來的第12位美國駐華大使。由于布蘭斯塔德1980年代就開始和中國打交道，多次和國家主席習近平見面，外交部稱他為“中國人民的老朋友”，因此這一提名被廣泛解讀為特朗普向中國示好的舉動。

中美建交以來，美國先后共派出了11名駐華大使。從這些人的履歷看，和中國的關系是他們被任命的重要原因。第二任大使恒安石、第四任大使李潔明和第五任大使芮效儉都出生在中國;第三任大使洛德的夫人是華裔女作家包柏漪，除了基辛格，洛德是見到毛澤東次數最多的人;1979年1月鄧小平以副總理身份訪美時，首任駐華大使伍德科克在九天行程中全程陪同;第九任大使洪博培可以講流利的中文;第十任大使駱家輝則是華裔，第十一任鮑卡斯在上任前曾八次訪華。

布蘭斯塔德和中國的關系也很密切?，F年70歲的布蘭斯塔德是艾奧瓦州本地人，27歲步入政壇，36歲就當選艾奧瓦州州長，是當時美國最年輕的州長，此后又四次連任至1999年。12年后，布蘭斯塔德再度競選成功，擔任州長至今，累計執政超過20年，是美國執政時間最長的州長。布蘭斯塔德和中國的關系源遠流長，早在第一個州長任期，艾奧瓦州就和中國河北省結成友好州省關系。1985年，他接待了河北省派往艾奧瓦州的一個農業考察團，帶隊的正是中共河北省正定縣時任縣委書記習近平。此后，布蘭斯塔德還先后于2011年9月、2012年2月和2015年9月與習近平會面。就在今年11月11日，布蘭斯塔德才剛剛完成最近一次訪華。

然而，布蘭斯塔德能被特朗普相中，和中國的關系只是一方面，更重要的原因是他是極少數在特朗普競選初期就表態支持他的共和黨人，布蘭斯塔德的兒子埃里克在選舉期間也擔任著特朗普陣營的艾奧瓦州競選經理，父子倆為特朗普拿下艾奧瓦州立下了汗馬功勞。按照特朗普的性格，任命布蘭斯塔德為駐中國大使，投桃報李的酬庸目的不能排除。

布蘭斯塔德雖然是“中國人民的老朋友”，但他是美國人，歸根到底代表的是美國的國家利益。因為中美關系的重要性，雙方有多種溝通渠道，重大問題往往是由最高層決定，大使不是政策制定者，而只是一個溝通協調者和執行者。和中國的關系良好，只是意味著這種溝通會更順暢，但改變不了雙方關系的基本面?？紤]到這些背景之后，就不應該對布蘭斯塔德的上任有太高的期待。中美關系的關鍵，還是在布蘭斯塔德的老板特朗普身上。

應該說，奧巴馬是一個整體上對中國比較友好的總統。而特朗普還沒正式上場就咄咄逼人，先是和蔡英文通電話，輕易就突破了中美建交30年來的一個底線，接著質疑美國為何要被“一個中國”政策綁住。此外，特朗普在競選階段曾多次指責中國操縱人民幣匯率，甚至用“強奸”來形容美國對中國的貿易逆差，并聲稱一上任就宣布中國為匯率操縱國。很多人擔憂中美未來會爆發貿易戰。

特朗普這樣做，一方面是要向競選期間支持他的民粹勢力做交代，另一方面則可能認為中國是阻止“美國再次強大”的力量，必須打壓。未來，特朗普可能會將臺灣、香港等問題作為籌碼，迫使中國在一系列問題上做出讓步。中美關系可能會進入一個摩擦增多的不穩定期。面對這種情況，布蘭斯塔德所能發揮的作用其實很有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