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過城市的云

一文

很早就想到他的城市去，和他并肩走在他的城市里，手牽著手，看藍(lán)天白云，人來人往。

他是那種風(fēng)輕云淡的人，少言，略微的憂郁，卻有著極清明的眼神，有著許多清麗的詩句。

同在一個城市，見面卻非常少，都各自忙著自己的事務(wù)，但他會經(jīng)常給她一個信息，或者一個問候的電話，簡略得如同他的人，但這足以讓她高興好多天，因?yàn)樗靼祝鋵?shí)也是喜歡她的。

突然有一天，他調(diào)到了另一個城市。終于，她說：“我想去看你。”仿佛看到QQ后他隱隱地笑，然后他說：“來吧，隨時歡迎。”她去的那天，天上幾絲云，湛藍(lán)湛藍(lán)的，輕盈得像水粉畫。闖進(jìn)他的城市，然后給他發(fā)信息：“我來了。”一個大大的驚嘆號，然后他說：“怎么不事先打個電話，我現(xiàn)在在出差！”

仿佛彩排已久的劇目突然被取消，失落涌上心頭，但她又不甘心，搜盡記憶，總算想起還有個舊日的同學(xué)也曾在這個城市工作過，打過電話，果然還在，便直奔同學(xué)那里。久不相見，同學(xué)很驚喜，約上幾個朋友，為她洗塵。

她神不守舍，她知道，遠(yuǎn)方的他一定會想方設(shè)法地回來，因?yàn)樗牡絹怼９唬男畔⒉煌５匕l(fā)來：“我已回程，午夜到家！”

“得先處理手頭的工作，可能晚些，還能等你吃晚飯么？房間已聯(lián)系好，幾時可以過來？”忽然地很膽怯起來，回信說：“要不，我就在同學(xué)這兒住下了，你不用忙活了。請聽從安排！”不容分說，他掛了手機(jī)。她笑起來，很舒服地感覺，像是居家的女人在愛人前撒嬌。趕到那家賓館，他正坐在大廳等她，看到她，他笑起來。一絲很溫暖的感覺涌過，她聽到他在說：“還好，我沒有等到一個醉得不認(rèn)路的人。”

她不由得笑起來，說：“你當(dāng)我傻，在一群不認(rèn)識的人當(dāng)中醉酒？”送她到房間，他問她：“可以再去吃些飯么？”她才明白，他一定是在這兒等她，晚飯還沒吃。來到一家小酒家，她問他想吃什么，他說隨便吧。于是，兩樣清淡的小菜，一瓶半斤的酒。

那酒很醇，綿綿的勾起許多話，他說起停留在那個城市的往事，而她所說的，卻是這幾年走過的路，塵世生活，油鹽醬醋，林林總總，像一對許多年沒有說話的朋友。回來的時候，已是很深的夜，陪伴他們的只有夜空中幾顆寂廖的星，兩人笑了笑，伸出手，拉在一起，就那么靜靜地在路上走著。

酒家到賓館，路好短，而街上，人正靜。終于到了賓館大門前，她站住腳，心中萬般情緒，臉上卻含笑：“你累，明天早上，不必過來送我了。”

回到房間，剛梳洗過，他的信息像長著眼睛，霎時飛了過來：“不能為你站崗，遺憾！今夜將嚴(yán)重失眠，失望！”她忍不住一笑，回復(fù)：“呵呵，再創(chuàng)機(jī)會吧。”關(guān)上手機(jī)，把自己丟在床上，靜靜躺著，望著窗外的樹影、月牙，恍惚像在夢中。

清晨醒來，滿耳是清脆的鳥啼。走出賓館，路邊的樹上有不少的鳥兒在啼叫。一種非常清新的感覺涌上心尖，暖暖的。打開手機(jī)，給他發(fā)一個信息：“清早真好，我走了，你保重。”坐上早班車，隔著車窗，湛藍(lán)的天空，一抹輕微的云，正飄過城市的上空，輕盈而潔白。

（摘自《茂名晚報(bào)》2016年9月13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