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牧野：從盜墓故事中掘金千萬

王新同

編鬼故事，歪打正著創“盜墓流”

張牧野于1978年出生在天津，小時候他經常跟隨做地質勘探的父母到山溝僻野找礦。在山溝里，與小伙伴們玩游戲時，他喜歡聽一些聳人聽聞的故事，也喜歡講故事嚇唬別人。

因為總是搬家，張牧野初中時的成績一塌糊涂。念到高二，他再也念不下去了，便出去打工。他洗過盤子，做過雜工，開過網吧、服裝店，輾轉于各種工作，什么賺錢他就干什么，卻始終一無所成。

2005年，張牧野入股朋友在天津開的一家小型金融咨詢公司，業績很一般。令人沒想到的是，一個偶然改變了他的命運。當時的女友推薦他去看天涯社區“蓮蓬鬼話”上的鬼故事，他看后，發現這些故事要么寫得太小兒科，要么就是開頭不錯卻留下一個個懸念無法首尾相顧，作者寫不到一半就寫不下去了。

2005年10月，女友正追著網上一部連載的鬼故事看得過癮，作者卻忽然停筆。看到女友失望的表情，他便說：“不如我給你寫吧！”

剛開始寫作的張牧野毫無經驗，天馬行空地信手就寫。令女友驚喜的是，他不但很快為她續寫完了那部鬼故事，還一口氣創作了幾部中篇小說。想象力第一次爆發，為他打開了一扇新的大門，也讓無數熱情洋溢的讀友蜂擁而至。他每天都和讀友刷屏互動，通過寫故事，認識了很多有意思的人，社交范圍也拓寬了。

張牧野越寫越上癮，便用一個打游戲時的ID——“天下霸唱”做筆名，創作《鬼吹燈》。這部在天涯社區創作的長篇作品，在網絡文學界掀起了熱潮，后來成了他的成名作。失落的寶藏、神秘莫測的古墓、危機四伏的探險之路、驚心動魄的尋寶經歷……中國內地長期缺乏探險懸疑類小說的空白，被張牧野無意間填補上了。題材新穎的盜墓小說《鬼吹燈》一經貼出，很快就抓住了大批網友的心。

張牧野豐富的生活經歷和自小練就的幽默文筆，令這部小說精彩紛呈。憑著天馬行空卻又合情合理的緊湊情節，他將故事里的人物刻畫得栩栩如生。

連續幾個月，《鬼吹燈》高居百度小說搜索榜第一名。在2006年的網絡文學界，“天下霸唱”是當之無愧的No.1。他做夢都沒想到，一部“瞎編”出來的盜墓小說，后來竟成為國內炙手可熱的IP，并讓他一夜成名。

一氣呵成，鬼故事中掘金千萬

2006年4月，張牧野成為國內最大原創小說門戶——起點中文網的簽約作者，只要準時在該網站上更新小說，他就有源源不斷的“銀子”進賬。一直把寫作視為消遣的他，沒想到一夕之間卻成了備受矚目的“網絡紅人”。

其實，張牧野骨子里是一個非常念舊的人。他始終覺得《鬼吹燈》的成功，要感謝他小時候遇到了真正的盜墓人。“小時候住天津的胡同，有個鄰居真是盜墓的。他們家世世代代跑江湖，戰亂的時候就去盜墓了。”

不知不覺中，《鬼吹燈》越寫越長。寫到第二本時，有出版商找上門來談出版，張牧野還在推辭，堅決不愿意出書。“我知道我這書的路子太野了。一出書就得改，我不想修改。”后來，越來越多的網友要求張牧野出書以便收藏，于是他找家大公司來代理發行權，自己只負責寫書。

2006年年底，“鬼吹燈”系列第一本實體書《精絕古城》出版。2007年6月，同名漫畫進入韓國、日本市場，并掀起了洶涌的“吹燈潮”，火爆的銷售勢頭連張牧野也感到驚訝。

當年9月，第二本《黃皮子墳》出版，電影改編也很快塵埃落定。對張牧野來說，2007年是他小說創作生涯中的第一個“豐收年”，300萬元的版稅加上7位數的電影版權收入，這一年他共計斬獲400多萬元。

2010年10月，張牧野以總價1000萬元簽約北京新華先鋒文化公司，其中包括《牧野詭事》和另一部書稿的版稅、擔任的懸疑雜志《謎中迷》主編的報酬，以及3年寫作期作品的優先出版權。僅《牧野詭事》這一本書，便給張牧野帶來近500萬元的收入。其版稅之高，已經超過了韓寒和郭敬明。

張牧野創作的8本《鬼吹燈》系列小說陸續出版后，銷量突破500萬冊。隨后，韓文和越南文版本在海外發行，這部小說衍生的文化產品也形成了一個產業鏈。其中，漫畫版權被上海一家公司買斷并出版，小說中的一些道具也引起玩具商的興趣，深圳一家公司開發的“摸金符”也已上市……

張牧野說自己讀得最認真的書是《易經》《三十六計》和《毛主席語錄》，非常愛看央視的《探索·發現》以及國家地理頻道的考古節目，并且喜歡聽故事。“我最愛的就是這類，比如裁縫的祖先是軒轅，唱戲的祖師爺是唐明皇，殺豬的祖師爺是張飛，傳統的行業像各自的門派一樣，都挺有淵源的。”張牧野出去旅游對火車情有獨鐘。因為坐火車可以遇到形形色色的人，聽他們講四面八方的奇聞趣事。

盡管寫書這個“副業”的收入已經超過了張牧野的主業，但他依然堅持每天都去上班。身為老板之一，他的作息時間比較自由。公司9點上班，他7點就會趕到，寫到11點，發到網上，然后吃中飯，下午處理公司事務，晚上回去玩會兒游戲就睡覺——生活規律而單調。也因此，他才能夠寫得隨心所欲、酣暢淋漓。

借勢而為，大IP“殺入”手游界

2011年12月的一天，張牧野與導演烏爾善按約定會面，商談電影《鬼吹燈》事宜。見面之前，烏爾善腦中的“天下霸唱”應該是一位上知天文下知地理、能掐會算、年輕時可能當過知青的老者，可一見面，他吃了一驚，眼前30歲出頭的“天下霸唱”看上去像個學生。

但張牧野腦中儲存著與他年齡不太相符的知識脈絡，奇門遁甲、陰陽五行、喪葬文化、考古探測他都了若指掌。面對“天下霸唱”的想象力，烏爾善感慨地說：“我每看幾頁書都暗自心驚，要是按照書里的描寫把每個場景拍出來，那得花多少錢！他的想象力太貴了。”

2015年是《鬼吹燈》的電影元年，并且一年里就上映了兩部——陸川導演的《九層妖塔》和烏爾善導演的《尋龍訣》。兩部電影引發的比較狂潮，讓《鬼吹燈》成為當年最炙手可熱的IP。尤其是張牧野參與編劇的《鬼吹燈》系列之一《尋龍訣》，票房高達17億，口碑也很好。

許多人將《鬼吹燈》的成功歸結于張牧野奇異瑰麗的想象力，可在他看來，想象力在小說創作中固然很重要，但以認真的態度用心塑造好每一個人物更為關鍵。讀者只會因為真實而感動，虛假是無法讓讀者產生代入感的。而創作的過程當中，又必須盡量結合現實，才能讓讀者信服。

2016年4月26日，由靳東、陳喬恩主演的騰訊網劇《鬼吹燈之精絕古城》舉行了發布會，將于12月與觀眾見面。企鵝影業自制劇總制片人方芳說，公司擁有8部完整《鬼吹燈》的版權，計劃一年籌拍兩部。

張牧野當過編劇顧問、雜志主編，下一步除了繼續寫小說之外，還要做游戲。“我喜歡打游戲。我想做一個屬于中國的、原汁原味的盜墓手游。”

從默默無聞的打工者到身家千萬的盜墓小說“掌門人”，張牧野調侃說，他的人生經歷也像坐過山車一樣刺激。但他用自己的成就證明：在這個多元化的社會，只要你肯努力積累自己，懂得經營長處，夢想總有一天會破土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