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奴：“甜蜜”的歌詞飛入千家萬戶

南陽

2016年10月11日清晨，我國華語歌曲“詞壇泰斗”莊奴在重慶與世長辭，享年95歲。

也許你還不知道莊奴是誰，但這些歌，你一定聽過……《小城故事》、《甜蜜蜜》、《又見炊煙》、《溜溜的她》、《冬天里的一把火》……

鄧麗君說，沒有莊奴就沒有鄧麗君；莊奴亦說，沒有鄧麗君就沒有莊奴。

《念故鄉》

寫歌是因為有太多的情愫需要表達

莊奴原名王景羲，1922年出生于北京，小時候家在燈市口，在育英學校讀的書，即現在的北京25中。莊奴曾在上電視訪談節目時講道：“小時候家境很貧寒，很難負擔4個孩子的教育費，所以我和姐姐、妹妹、弟弟都是上的教會學校。給我印象最深刻的是在育英小學學過一首歌，我至今還記得，那就是《念故鄉》。”沒想到這首令莊奴記憶深刻的歌曲后來也成為他跌宕人生的預言，大學畢業后莊奴就偷偷離開家到后方去參加抗日，南渡黃河時，被其一瀉千里的雄渾氣勢所震撼，又感念中華民族的深重災難，毅然將自己的名字改成“黃河”。

莊奴1949年隨部隊去了臺灣，甚至沒有機會和家人告別。“家人不知我是死是活，這一走就是幾十年，直到兩岸互通才回來。回來之前我還給妹妹寫信說，‘重逢是個喜事，咱們誰都不許哭，可是當飛機在北京一降落，我眼淚就下來了。”莊奴說等他再回到家鄉的時候，父母已經陰陽兩隔，如此慘痛的經歷讓他不禁深深感嘆人生如夢，也正是由此鋪就了他的創作之路，“因為有太多的情愫需要表達”。

《甜蜜蜜》

和鄧麗君只有一面之緣

到臺灣后，莊奴當過記者、編輯，也演過話劇，但最終還是靠音樂創作而成名。感懷于宋朝詩人晁補之詩句“莊奴不入租，報我田久荒”，他便以“莊奴”為筆名。他曾說：“莊奴用鋤頭耕種，我用筆寫詞，都是為他人作嫁衣。”

莊奴堅持寫詞幾十年，作品超過3000首，而其中最為人所矚目的，還要算鄧麗君所演唱的那些經典金曲，比如《甜蜜蜜》、《小城故事》、《又見炊煙》等等。當年鄧麗君甚至說過這樣的話：“沒有莊奴就沒有鄧麗君！”然而出乎人們意料的是，這兩位合作如此默契的朋友卻只見過一次面。莊奴曾回憶：“我和她沒有交往，只記得某年某月，我在某次演唱比賽上見過這個小女孩，現在都記不得當時的情景了。直到她后來出了名，我們都沒再見過面。”據莊奴所言，鄧麗君從未親自找他給自己寫過詞，很多由他作詞、鄧麗君演唱的歌曲都是影視劇的主題歌或插曲，大多是導演和編劇約他寫的。不過，對于鄧麗君，莊奴評價甚高，他稱兩人是“見面無緣，心靈有緣”的朋友，“她的氣質與我的歌詞不謀而合。因此也可以說沒有鄧麗君就沒有莊奴，是因為她的演唱，人們才喜歡上了我寫的詞。”

《手杖》

晚年得遇知心伴侶

莊奴的原配夫人陳孟華曾是臺灣首屈一指的化妝師，卻因工作太累患尿毒癥離世。在陳孟華與病魔抗爭的10年時間里，莊奴始終不離不棄，他幾乎放棄了所有的寫作工作，還賣了房子給妻子治病。妻子去世時，莊奴已經70多歲了，他本來沒打算再婚。然而緣分難以阻擋，上世紀90年代初經朋友介紹，莊奴結識了小他23歲的重慶女子鄒麟，兩人相互愛慕，于1993年結為連理。

婚后不到一年，莊奴得了中風，右腿和右手幾乎不能行動，幸好有鄒麟的細心照料才得以康復。為此莊奴特意為鄒麟寫了一首《手杖》，“你就是我的手杖，生活中不可缺少的手杖，這輩子有了你，才懂得樹起脊梁，挺起胸膛”。

《飛到山城》

晚年創作了70多首和重慶有關的歌曲

晚年的莊奴基本是住在重慶，移居重慶后，莊奴創作了70多首與重慶有關的歌曲——《小而美》、《長江三峽》、《直轄十年》、《飛到山城》等等。

2013年10月，莊奴不慎在家摔傷，入院手術治療后，回到臺灣去做康復。但因為臺灣的家距康復的地方比較遠，往來不便，他又回到重慶，和妻子一起住進了環境優美的璧山青杠老年護養中心。

其實，在莊老身上，讓人感受到的并非是才氣，而是氣定神閑的人生觀。他畢生清貧，至情至圣，信手才華，名利未執。在今天的都市名利場中，幾近絕唱了吧？愿先生的名作長流，精神不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