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藝謀新片好還是爛，誰說了算？

單仁平

張藝謀的新片《長城》引起巨大爭議。取名“褻瀆電影”的微博賬號發文稱：“張藝謀已死”，并配上三支蠟燭。電影主要出品方之一的樂視影業CEO張昭猛烈回嗆該微博，稱“躲在陰溝里詛咒中國電影的你已經腐爛”。張藝謀妻子陳婷也發微博，對“褻瀆電影”詛咒其丈夫表達憤慨。

電影《長城》講述了古代中國人在長城抗擊饕餮怪獸，來華試圖盜取火藥配方的歐洲雇傭軍最后與中國人聯合起來，戰勝了饕餮。馬特·達蒙扮演的歐洲雇傭軍頭目成為片中主角，這讓部分中國觀眾感覺不舒服。此外，大量網上評論指責該片情節簡單無趣，一副好萊塢魔幻片的老套路，但是支持者則認為該片場面宏大，畫面震撼。

這些爭論似乎刺激了一些人觀看《長城》的興趣，該片16日上映，到18日票房已破4個億，堪稱今年國產電影頭三天的最佳票房表現。

到星期日，有更多的人通過互聯網參加對該片的論戰，但由于激烈的批評聲與電影實際票房表現南轅北轍，這樣的批評有什么用處，以及各種批評和制片方對批評的憤怒回擊會不會是有意或無意形成的新片宣傳戰，都成了人們的疑問。

今年的中國電影整體票房不升反降，就像來到“拐點”一樣，全年沒有強勁的國產片提振市場。張藝謀的《長城》究竟代表了中國電影困境中的探索，還是某種“破罐子破摔”，人們亦有爭論。

支持者認為，張藝謀的每一部電影都不一樣，《長城》不啻為他的最新探索，該片不僅魔幻度高，而且大膽學習了好萊塢的表現手段，張藝謀不僅是中國電影界的標志性人物，而且是最勇于學習的人。

反對者則認為，標準“爛片”所有元素《長城》都具備了：名不副實的導演，好萊塢即將過氣來撈錢的明星，毫無演技的“小鮮肉”等等，還說張藝謀雖然進入了好萊塢工業體系的流水線，敘事方面卻像一個“三流新手”。還有人認為，張藝謀只會拍開幕式了，“已經不會拍電影”。

無論褒者是否有據，貶者是否刻薄，中國電影市場不僅票房差，影片創作也整體令人失望，這個大印象則是普遍的。張藝謀的這部電影不管最后得多少票房，但該片的藝術水準遠未達到人們的期待，張藝謀無法成為行業不振時的力挽狂瀾者。這個遺憾可以說又被刷新了一遍。

中國上一撥導演似乎都已過了事業巔峰期，新一代導演還缺少能夠幫他們成為行業新巨擘的力作。中國電影界如今飄飄忽忽的，導演們沒有形成有感染力的集體面貌，也沒有新的榜樣級人物誕生。有些個人理想觀眾不買賬，赤裸裸的票房追求無所不用其極，整個電影行業像一個缺少生動主旋律、被短線利益追求主導的江湖。

中國這些年的高票房在一定程度上像是“白瞎了”，中國的一線演員一撥又一撥，但“一流國產電影”都是哪些？人們大概很難數出幾部。一旦電影市場出現蕭條，我們擔心急功近利會進一步侵蝕這個行業，優秀電影的出現會更加艱難。

一些人認為，電影觀眾的過于低齡化以及他們的“淺薄”制約了中國電影的健康發展，而電影票太貴把很多中老年人擋在了電影院外頭，使得后者幾乎無法參與對電影制作傾向的塑造。

在市場化時代，拍電影的第一要務只能是先別虧錢，如果一部“爛片”能掙到錢，市場對它的定性其實就是“好片”。創作優秀的電影從這個意義上說只能是中國全社會的集體行動，如果大部分影評說張藝謀的片子很“爛”，而票房一再證明它叫座，這樣的分裂就是可悲的，電影創作者們也將無所適從。只有當影評的叫好和市場的叫座在大多數時候統一起來時，中國電影或許才會多一份真正的希望。▲

（作者是環球時報評論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