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右任曾經是著名的報人

文/于輝

于右任曾經是著名的報人

文/于輝

編者按 于右任是國民黨元老，復旦大學的創辦人，他的書法蜚聲中外，其書法被著名書畫家劉延濤稱為“先生一支筆，勝過十萬毛瑟槍”。他晚年客居臺灣，做過一首無題詩，更是在大陸和臺灣廣為傳誦。這首作于1962年1月24日的詩歌全文如下——

葬我于高山之上兮，望我故鄉；故鄉不可見兮，永不能忘！

葬我于高山之上兮，望我大陸；大陸不可見兮，只有痛哭！

天蒼蒼，野茫茫，山之上！國有殤！

這首悲愴蒼涼的短詩，是83歲的于右任在病中所寫，表達出客居臺灣的于老先生對大陸、對故鄉的無限思念，讀罷令人悲從心生，難掩涕泗。

但絕少有人知道，于右任在年輕時，還是一位敢為民言的著名報人。

那是正當清末的1905年，26歲的陜西青年于右任與友人姚宏業、張邦杰、王敬芳在上海共同創辦了中國公學之后，偶然有一天，他看到某報紙發表了一篇社論，錯謬之處很多，于是他就寫了一篇文章予以批駁，稿子寄出去，未能刊登，由此萌生了自己辦一張報紙的想法。當然，于先生辦報，往大里說，乃是為了大造革命輿論，振奮人心。他聯絡了中國公學、復旦公學兩校的同仁，發起籌辦《神州日報》。

為了籌集經費，于右任自擬招股章程，刊登各報，很快就招了一半股金，為辦報解決了部分經費。為了購置辦報器械、延攬人才并與革命黨人取得聯系，于右任于1906年9月以考察報務的名義東渡日本。

在日本東京，于右任首先會見了留日陜西籍學生、同盟會會員康心孚、井勿幕等，并由康心孚介紹，認識了胡漢民。接著出席了陜西、甘肅、河南、山西四省留日同鄉及留學生歡迎他的大會。由于于右任在上海創辦中國公學已經聞名，所以在日本的同盟會成員和留學生都非常高興。在歡迎大會上，于右任大談辦報的重要，受到大家的稱贊，有不少留日僑胞當場就捐銀支持辦報。

不久，孫中山自越南西貢抵達日本，同年11月13日，于右任由康心孚引薦，拜會了孫中山先生，孫中山與于右任談到深夜，對平均地權的理論與實際做了詳盡的闡述。于右任當晚寫了誓約，加入中國同盟會。自此，他追隨孫中山先生進行民主革命幾十年，奮斗不已，成為孫中山先生的一位親密戰友。

1907年4月2日，于右任辦的第一份報紙《神州日報》在上海創辦，自任社長，開始了他百折不饒的辦報歷程。辦報伊始，他不畏強暴，拒絕使用清朝皇帝年號，而以干支記年，創刊號即標明系丁未二月二十日出刊。此一決定，是向清王朝的權威挑戰，后人謂“已經是革命行動了”。不幸的是，《神州日報》發行不到一年，因隔壁廣智書局失火而遭波及，編輯、營業、印刷三部付之一炬。

1908年8月27日，于右任在上海各報刊出了創辦《民呼日報》的啟示。期間，因父親病逝，他回陜西奔喪，致使《民呼日報》延至1909年5月15日正式創刊。這是于右任挺身而出為民請命的開端，也是他威武不屈的精神再現。這時中國同盟會的機關報《民報》已于1908年10月被日本當局查封，《民呼日報》應時而起，繼承了《民報》的宗旨和傳統，成為革命黨人的喉舌。它的宣言書中是這樣說的：

上世紀五六十年代于右任在臺灣

民呼日報者，黃帝子孫之人權宣言書也。有世界而后有人民，有人民而后有政府；政府有保護人民之責，人民亦有監督政府之權；政府而不能保護其人民，則政府之資格失；人民而不能監督其政府者，則人民之權利亡。

由于《民呼日報》直接把矛頭刺向清王朝的腐朽統治，清廷惱羞成怒，栽贓陷害于右任和《民呼日報》，于右任被無辜關押37天，這份革命報紙僅僅辦了92天，就被迫停刊。

1909年10月3日，又一份革命報紙《民吁日報》創刊了。創刊宣言中說：“民不敢聲，故僅吁耳！”這個吁，不是消極的長吁短嘆，而是積極的反抗鼓吹。特別是《民吁日報》公開抨擊日本帝國主義，對朝鮮志士安重根刺殺《馬關條約》的日方簽字者伊藤博文，大加報道和評論。這件轟動世界的新聞，在日本人控制下的朝鮮報紙，不做報道；由于清王朝懼日媚日的政策，致使許多中文報紙也默不作聲。只有于右任主持的《民吁日報》惹惱了日本政府，以《民吁日報》的言論“有礙中日兩國邦交”，要求“將該報懲辦，以戒后來”，導致《民吁日報》出刊僅僅48天又被迫停辦。

《民吁日報》隨亡，但于右任仍在，只要他在，他就不會停止戰斗的吶喊。在前進的道路上，他披荊斬棘，又創辦了《民立報》。

《民立報》于1910年10月11日在上海創刊。這一天正是重陽節。重陽節在中國近代革命史上是值得紀念的日子。因為孫中山先生1895年重陽節那天，在廣州發動了第一次革命起義。

《民立報》之“民立”，是提倡國民自立的精神，在發刊詞中，于右任表明了自己“為國效馳驅”的精神。后來《民立報》成了革命黨人的重鎮，為辛亥革命做出了卓越的貢獻。孫中山歸國后首訪《民立報》社，以漢英兩種文字題詞“勠力同心”四字，贈《民立報》，以表彰《民立報》和于右任的功勛。中華民國臨時政府成立后，孫中山又以臨時大總統的名義，頒贈給《民立報》一份旌義狀，再次表彰《民立報》為革命做出的卓越貢獻。

袁世凱竊國后，百般摧殘革命，《民立報》被迫于1913年9月4日停刊。

編后語于右任先生創辦經營《神州日報》、《民呼日報》、《民吁日報》、《民立報》，彰顯出他為民請命，為革命吶喊呼號的偉大精神。作為一位報人的于右任，同作為一位民主志士的于右任一樣，其留給后人的精神遺產，是值得永遠記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