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你的追求有問題

草威

前些日子你一定看夠了王寶強的名字，因為他們夫妻的婚姻問題，我們的情感專家不覺技癢，又“傾巢出動”了。這件事的傳播力度、范圍之廣甚至蓋過了奧運會的風頭，可謂今年的一項奇觀。我想，這主要是因為這個話題的延展性太強。愛情里可不可以接受出軌？這是愛情范疇；婚姻里可不可以容納出軌？這是婚姻道德范疇；他們當初為什么要結婚？這是明星八卦范疇；離婚后財產如何分配？這是法律范疇。

你看，這個話題多么靈活，總能生發出新的主題。但一個有趣的現象是，在這一次的大討論中，很多人都將矛頭對準了一些不那么靈活的事情，比如婚姻制度。

有的人認為一夫一妻壓抑人性。這種說法，在我這樣一個沒結過婚的人看來，著實是很扯的。因為婚姻對人的意義在于塑造家庭，調節夫妻雙方的利益關系，至于大家熱衷談論的感情和生理問題，在婚姻內可以產生很多自由的模式，這只要當事人都同意就好了，婚姻本身并沒有太多束縛。

那么婚姻制度完全合理嗎？顯然不是，至少目前看來，它是有些反現代性的：那種一生一世的婚姻契約作為一種社會管理工具，在當今已經漸漸失效了，尤其是在那些流動性高、人和人之間接觸頻繁的大城市中，它常常是一件不得不面對的麻煩事。兩性的觀念在發生著劇變，而婚姻制度卻沒有與時俱進，從而日趨落后了，很多矛盾由此產生。

當然，麻煩也許并不是制度締造的，而是這個長久未變的制度所形成的一套道德觀所帶來的。人們假定一夫一妻、一生一世、白首偕老是婚姻的正常狀態，婚姻等同于愛情，或者至少應包含愛情，與此相違背的都被說成不道德。人們在平常奉行另一種感情觀，卻在談到婚姻的時候進入了傳統的語境，顯然兩相脫節了。

王寶強的問題就出在此。王寶強在成為有錢人之后，娶了年輕漂亮的姑娘，但他的觀念沒有發生變化。和其他活躍在公眾視野中的諧星笑星都不同，成名之后，王寶強還保持著出道時純樸本分的形象特征，像常年被惡人欺負、習慣了忍氣吞聲的“傻根”。

他有了一個娛樂圈化的婚姻，卻恪守著傳統保守的婚姻觀，他所期望的是一個安穩度日的妻子，變節是無法接受的。這可能性非常小，因為這種關系在認知上是不協調的。達成他追求的傳統婚姻生活，更有效的做法是在老家找一個知根知底、門當戶對的本分女性。但成名后的王寶強能接受嗎？我認為不大可能。

在愛情中有一些事情是無法跨越的，這是荷爾蒙在作祟，我們需要在對方眼里充滿魅力，錢并不能彌補這個鴻溝；而婚姻里，也有一些事情很難去改變，兩個人在一起生活，重要的是般配，是心智和性格上的般配，只有這樣彼此交換時間才成為可能，這同樣很難用錢去解決。想一想這些，就能明白很多悲劇為什么會發生。

有時候，很多事情，我們回頭看時會發現，起初的追求是有問題的，可能與現實的情況截然相悖。于是我們的心仿佛受到了詛咒，我們被不合時宜的觀念和期待控制了，所以總是磕磕絆絆，我們在詛咒里無法奢求幸福。

就好像如果我們都將“先賺一億元”當做自己目前的“小目標”，我想大部分人只會徒增痛苦，因為每個人的初始狀態和能力值都不相同。作為一個人，你當然有理由追求任何你想要得到的事物，可是如果你關注性價比這件事的話，我還是想多提醒一句，花大量時間和精力去追求自己不擅長的事，未必是一個好的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