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秒內的舞劇

《貝納爾達·阿爾瓦之家》（La Casa De Bernarda Alba）是西班牙劇作家、詩人費德里戈·加西亞·洛爾迦（Federico Garcia Lorca）完成于1936年的經典作品，劇本描寫西班牙南部安達盧西亞某農村中的一出家庭悲劇，尖銳地提出了婦女問題。古巴攝影師路易斯·卡斯特涅達（Luis Casta？eda）在70年代末拍攝的這組作品，表現了基于這部劇本改編的芭蕾舞劇。他以手持相機、慢速快門和黑白膠卷拍攝，劇情的張力和動感，被轉化為表現主義畫作般的視覺形象。

這出芭蕾舞劇改編自西班牙劇作家、詩人洛爾迦的作品《貝納爾達·阿爾瓦之家》（La Casa De Bernarda Alba），劇作內容是關于上世紀初一個西班牙鄉村家庭中的緊張關系。來自不同國家和地區的舞蹈家演繹了這個故事的不同版本，讓我驚訝的是，似乎他們在舞蹈的形體語言中找到了表達洛爾迦劇作情感特征的共同方式。

我拍攝舞臺的歷史和我做職業攝影師的歷史一樣長，幾乎從我做攝影記者的那一天起，就開始拍舞臺演出了，包括話劇、歌劇、芭蕾、各種類型的音樂會，我拍這些已經超過50年了。多年來，我一直與芭蕾演出的機構有合作，這一組照片拍攝于1978年，當時是準備在1978年哈瓦那國際芭蕾節上使用的，不過當年因為“政治原因”這個活動取消了，1998年，為了紀念洛爾迦誕辰100周年，這組作品在邁阿密的椰樹林劇院（The Coconut Grove Theater）展出過。2015年，這組作品曾經被西班牙的數字出版機構“el Click"出版。

當年，在拍攝了古巴國家芭蕾舞團之后，我想聯系幾位舞蹈家，看他們是否有興趣拍攝個人照片，他們都表示沒興趣，因為“他們的戲裝看起來很恐怖”。于是我決定發展我自己的視覺語言，拍攝關于芭蕾舞戲劇性場景的個人作品。我的目標是：希望能夠通過一張照片，就展現出一部戲的核心概念。正如在照片中所見的，芭蕾舞劇中，演員用形體動作而不是臺詞來表現戲劇性的氣氛，舞臺上的運動成了我的靈感來源。我拍攝演出過程中舞蹈動作高峰時刻的照片，這種情況下，舞者不太在意他們的戲裝是否看起來糟糕，我在完成了記錄舞蹈過程的任務之后，就開始自由的創作，試驗只用一秒的快門速度來拍攝，我以相機快門的開啟和閉合聲作為引導。在我的概念里，每張照片的內容都是“僅僅持續了一秒鐘的宇宙”。

使用Leica M相機拍攝舞蹈的樂趣不只是個想法而已，與單反相機不同，在旁軸相機快門開啟的曝光期間，我同樣可以通過取景器看到舞臺上的表演，這讓我可以在快門開啟和閉合的一秒之中檢視演員的動作。一開始這樣的拍攝，照片就很有趣了。整個系列是用黑白膠卷拍攝的，如果你想增強圖片的戲劇性，最好的方式就是使用黑白，特別是拍攝舞臺表演，色彩無疑會減弱攝影的視覺沖擊力。我總是手持相機拍攝，尤其是使用Leica M相機的時候。如果不得不在很遠處拍攝的話，比如在劇院觀眾席的最后一排，當然就要使用三腳架和長焦鏡頭了，但我為了賺錢的拍攝才會這么干。一般來說我用90mm鏡頭，但也要看距離，總是會有劇院的條件允許我使用標準鏡頭。

拍攝舞臺，首先是要徹底學習說明書，了解它為你提供的所有功能，特別是今天的相機提供了如此多的功能，甚至可能你一輩子都不會用到。第二，體會相機是你自己身體的一種延展，你要對相機的功能和可能性都極其熟悉。第三，運用你的想象力和創造力，竭盡所能突破極限。在我拍攝這些照片的時候，相機是最簡單的結構：手動對焦，沒有內置測光表，沒有卷片馬達，沒有任何自動功能，并且35mm膠卷似乎總是在你要拍攝最珍貴的瞬間之前就拍完了，你需要在最快的事件中換膠卷。所以說，熟能生巧不是套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