昆明學院/馬嬋
秋的訴說
昆明學院/馬嬋
秋的訴說,從秋意闌珊敘到初冬夢寒,千回百轉,用一個季節便歷盡世事的滄桑,徹悟人世的凄涼。
秋的細語,綴滿枝頭,搖曳在細密的陽光里,颯颯而落,散進清風,潛入稻香。
秋高氣爽的天氣,暖暖的屋子里,一杯清茶,隨時光流逝而淺去,那些忘卻多年的舊事又慢慢憶起。憶起,又能怎樣?回頭望向天空,浮云飄過,亦不著痕跡。
秋的低喃,化作一陣零零落落的夜雨,說與那花兒葉兒聽,于是清晨,殘紅一襲,落葉一地。著一件毛衣,與冷風一同穿過庭院,看無語芭蕉,早已枝葉披離,濃情減了大半。心意便隨了秋意,冷淡下來,既知道世事無常,又何必再癡望結局。
秋的長吟,訴一把蕭蕭風,引一池水皺,打斷了月的顧影自憐,人世間的悲戚已無需裝點。喜歡在秋風里徜徉,聽呼呼的風聲,訴說輪回的落寞和不能輪回的蒼涼。而我卻不知該傾訴還是該傾聽。欲傾訴,了無心緒;欲傾聽,卻已風塵滿懷。
秋的夢囈,囈語著秋意如脂,落葉如雨,像是走進了童話,走進了詩集。一個直白而苛刻的世界被隔離,我可以暫時忘卻,像個孩子,沉浸在糖果色的夢里。
秋的沉訴,在深秋的小徑,掉光了葉子的老樹,靜靜地看世人腳踏晨露鬢染霜華的消失在漫天大霧里。經歷了風霜的人,那顆成繭結痂的心中,典藏了人世的悲歡。唯有在欲罷不能與欲說還休之間,聽秋寂寂地低訴,或許風能吹走眷戀,雨能遣散煩膩。
秋的嘆息,輕得如同花的凋萎、葉的飄零,卻置我于難以回旋的哀傷境地,被時間追逐的緊迫,被戀人忘卻的神傷,被夢想摒棄的失落,甚至有一種被世界剝離的疼痛感,這一切真摯而明澈的哀傷,與西風落葉一同迎面撲來。一件黑色的風衣,一把銹蝕的雨傘,躲過了一陣秋風,躲過了一陣冷雨,卻難以躲過整個秋季。
我們還得風雨兼程,或許可以在行進中等候。至于我們等到的會是時間倉促的輪回、戀人空泛的回憶,還是夢想重新啟程,我們都無法追問。
終有一天,秋的嘆息,會隨著最后一批候鳥群,漸漸遠去。那時,世界歸于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