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面官員”是如何煉成的

欣巖

不知從何時起，“人生如戲，全靠演技”這句話很是流行，頗有“警世恒言”的意味。生活比電影精彩，這些精彩是世人“眾籌”的產物。從某種意義上說，社會生活的“精彩”是你我“聯合演出”的結果。我們都是社會生活的“演員”，沒有所圖的人可以本真出演，那些有所圖的人必須提高演技，才可以表演得“精彩”一些。有道是“天下熙熙皆為利來，天下攘攘皆為利往”。不論什么時代，能夠無欲則剛的總是少數，大多數人有自己的利益訴求。私利并非原罪，懷有自己的利益訴求也很正當。只要我們本真做人和做事，不觸及道德和法律的紅線，人生同樣可以豐富多彩。

然而，總有人偏愛對私利的追逐。追逐私利是門藝術，需要把握好火候。有人雖淺嘗輒止，但已樂融融；有人貪欲不止，富可敵國仍郁郁寡歡。對于商人來說，追求財富沒有止境自然正當；對于從政者來說，無欲是這個群體的基本境界。在現實生活中，有的為官者在貪欲方面“率真”演出，因過于招搖很快身陷囹圄；有的為官者演技嫻熟，內心貪欲十足外表卻能表現得“視金錢如糞土”，一副廉潔楷模的樣子，結果可以干到退休。這類“頂尖級演員”多喜歡隱姓埋名，如果不是反腐敗的深入，這類“雙面官員”還不知在廉潔官員榜上潛伏多久呢。

原濟南市市委書記王敏，就是這樣一個“超級演員”型的“雙面官員”。依據官方的通報，他是十八大以來落馬的第七個中央候補委員，也是山東落馬的第一個省部級官員。這個“政績”，對于中紀委來說值得驕傲，對于王敏本人來說，也許是“演技”還差點火候的表現。我更感興趣的是：王敏這樣的“雙面官員”是如何煉成的？

人首先是單維度的人，也就是表里如一的人。每個人生下來的時候，內心里沒有多少花花腸，和人交流時屬于標準的“童年無忌”。隨著年齡的增長，有的人依然堅持做“單面人”，為人處世不去攻心；有的人則覺得“單面人”版本過低，有意給自己的人格“升級換代”。這樣，那些成功擺脫“單面人”狀態的人，被外人尊稱為“成熟”的人。對于這些成熟的人，我們不能一概否認。社會環境復雜，“單面人”因為心直口快，容易得罪人，進而讓自己蒙受損失。環境造就人。那些渴望成熟的人，設法把自己變成“雙面人”，之所以這么做，無非是趨利避害，為了生存不得不這么選擇。當然，不排除有人升級換代過了頭，變成了“熟透”了的人。這些人雖然也是“雙面人”，只是他們因“熟透”，喪失了做人的底線，開始玩起人，玩起社會。王敏這個“點燈是人，吹燈是鬼”的“超級演員”，在同事眼里，他一向對下屬以嚴厲著稱，包括不提拔自己的秘書，以此樹立了自己的“偉岸”形象；在同學心中，他仗義、大方，身居高位卻沒架子，屬于沒忘本的官員。對于金錢，王敏發表過自己的金錢觀：“金錢是身外之物，我們作為干部已經享受了國家的待遇，我們的生活已經比一般人家高出不少，金錢究竟有何意義呢？還是要用來做事情?！?/p>

遺憾的是，這個“雙面官員”因言行不一，一方面把自己包裝成廉潔典型，另一方面卻在幕后操縱商家，最終因頂風作案，終于露出破綻，就此被迫退出自己的“舞臺”。值得深思的是，“雙面官員”的煉成，純屬他們個人品格低下，還是不健康的社會環境污染并毀壞了“王敏們”。不解決這個問題，單純批評“雙面官員”也就失去了意義。

編輯：薛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