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聾波

俄尼·牧莎斯加

聾波，是彝語，即：聾子。我的幺弟，打小就得了“中耳炎”，在缺醫少藥的年代，盡管母親傾盡全力但畢竟不是醫生，幺弟還是“聾波”了……寫這首詩，是想起了我的幺弟，還有那些像我幺弟一樣的兄弟姐妹。

——題記

嗨，你好，聾波，我的親幺弟

你說，在這世間就我們倆最親

你說，心里話都愿意對我說

聽不見的苦惱是一重

看得見的傷害是千重

聽不見鳥語，你卻能感受得到

聽不見花香，你卻看見了花開花落

但我想起你，看見手殘的

但我想起你，看見腳跛的

那是憐憫中的關懷、包容，還有惋惜

和喟嘆……我親愛的幺弟，聾波啊

嗨，你好，聾波，我的幺弟

都怪從前的歲月都怪缺醫少藥

我記得病急亂投醫的母親

我清楚地記得，別人說什么好

就拿什么土方醫你的耳朵

你的耳朵

真聽話呀

母親一說用藥，你就乖乖地

把耳朵伸過去，讓母親擦拭敷藥

臉上露出的是從不難受

而是強忍著疼痛的微笑

嗨，你好呀，我的聾波我的親幺弟

現在，公路通了

不缺醫了，像你具有的一點點私心

不少藥了，像你更多的是落落大方

你呀，卻只留下了耳朵

永遠聽不見

永遠只留下眼睛

閃亮亮的眼睛，炯炯生神

你耳背，可你心里明鏡似的

做出許多讓人意想不到的事來

那些我說我知道，而別人也知道

啊啊，你好啊，聾波，我的親幺弟

我的親幺弟，嗨，聾波啊

想已是長大成人了，你上班了

想讓更多的人了解到你的實在

正如親人們所說的話：我的親幺弟

你是我們兄弟間最努力一個

你有了自己的夢想，并向它靠近

怎么不是呢？是啊是

猶如你在說，人要常懷感恩

猶如你在說，心地也善良

是啊，是這樣的，聾波呃，我的幺弟

只是聾波，嗨，聾波呃，好樣的

看見我喊聾波，你會心的一笑

仿佛你聽見另一個世界

和純粹天籟的音符

只是在這個世間中

你卻是聾波，嗨，聾波，聾波

但這不要緊，你想雍容大度就對了

但這不要緊，生活還要繼續

但我此刻想你，永永遠遠地想你

……在做什么呢？聾波呃，我的親幺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