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最愛的祖母

鄭波

(華中師范大學，湖北 武漢 430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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致最愛的祖母

鄭波

(華中師范大學，湖北 武漢 430000)

兒時的記憶里，除了沙灘、椰樹、野果、田野、大海、水渠這些物像之外，在我生活里最有重份量的就是奶奶。正因如此，我很愛她，超越一切的愛。即使海枯石爛，滄海桑田，我還是愛她。因為我回想童時，心理裝的就永遠是她一個家人而已。爸爸如同沒見過的一般，媽媽是個兇女人，哥哥姐姐弟弟幾乎沒有在我的生活里出現。村中央的雜貨鋪子有一個家庭勞累后的憩歡，那里生活的是我的家人，可對我來說太遙遠。而遙遠的村東頭的茅屋里一個六十多歲的老人和七歲的小女孩孤守著，這是我兒時被定格的畫面。雖然相隔不到二十分鐘的腳程，但對于那時的我來說，村中央是遙不可及的。我曾經痛恨父親把我留在那個茅草屋里，因為童年我沒有了父愛，也沒有了母愛。但是父親也有苦衷，因為家中六姐妹，而老人又需要人的陪伴。

尤記得兒時的中秋節，奶奶會和我拿一個凳子擺上水果、月餅祭拜月神，過只有兩個人的中秋節。奶奶說給月神燒香，你以后就可以考一百分了。我很是懷念這樣的溫馨靜謐的夜晚。可是我現在已經回不去那個只有我和奶奶的世界了。奶奶最開心的莫不是我會去海邊挖螺，然后把賺到的零錢給她，雖然很少，但她很開心，每次我從海邊回來的時，她總會在門口等候，還準備好飯菜。還有夏天雨時，田野的水溝里溢滿了雨水，滿地爬著的螃蟹，是我們曾經的大餐。那些我魂牽夢繞的夜晚，那些無憂快樂的時光，我無比懷念。我也記得自己當時最罪惡的是躲著她，爬到樹上戲弄她，取笑她是瞎子和一直殘疾的大腿。真是無知的罪惡。不過，她從不會怪我，每天還是和我睡同一張床，奶奶的被窩，奶奶的胸前永遠是暖的。奶奶一如既往的把好吃的糖，可口的餅干留給我。

奶奶不僅陪伴我成長，還是我的啟蒙老師。她很堅強，已是鮐背之年的她，雙目失明的她，現在還是自己一個人摸索著生活，自己砍柴，自己煮飯，自己做菜，自己柱著拐杖往回行走，自己給爸爸養了很多雞。生活的不幸沒有壓垮她，她很樂觀開朗，善良仁心，只有有人來找她，她總是健談如年輕時。這可能是她表達自己孤寂的方式。但是她的笑聲，很多年了，依舊爽朗。見過奶奶的人和知道奶奶的人，都會被她的善良所感動。家里有好吃的，她總不忘別人對她的好，讓爸爸給別人送去。她關心她的每一個孩子，孫子，身邊每一個人。每一次都希望他們過上好日子。這也是每一次，她會把我們拿給她的東西偷偷給我表弟的原因。雖然媽媽很氣憤，但是我樂此不疲，因為我和她一樣。我幾乎繼承了她身上的一切，優點，缺點。我覺得自己最對不起她的一次莫不是，高三開學回校時匆忙忘了和她說，第一天晚上，她等不到我回老屋，就哭了，接連三天，她都哭了。我聽爸爸說了以后，自己也哭了。她習慣了我回家陪她聊天說話，還隨便帶點吃得給她，每天黃昏我的歸來是她生活的期待和全部，突然，我悄然消失，她就害怕了，就傷心了。也許是從那時起，我養成了回家就去看她，來校要去看她的習慣，我也知道自己在她心中的分量，我對自己也特別的囑咐，奶奶有生之年一定要好好愛她，傾盡全力去愛，在所不惜。

伴隨著她的永遠是不幸。她的世界，從八歲起就只有一片漆黑。外面世界的繽紛與喧囂，奶奶只能從別人的訴說中得知。這個世界，她只能用傾聽和觸摸去感受。后來，長年的勞累和爺爺的虐待，奶奶變成了雙殘，腿也走不動了，只能靠拐杖，腰彎了，身體幾乎曲成了一個半圓。現在奶奶還常年受風濕病的折磨。今天晚上我特別想她，真希望現在就可以在她身邊。前幾星期，人瑋師妹說她奶奶去世了，她很傷心。端午節，玉轉的外婆也去了，打電話回家時，爸爸說鄰居堪智伯快不行了。我突然變得特別害怕，特別害怕，如果有一天，爸要是打電話和我說，奶奶快不行了，那我會怎么辦？我的世界會崩潰。我實在忍受不了她會離開我。我的眼淚會怎么流？我無法想象，那時的自己會是何種程度的脆弱，我也不知道。如果可以，我愿意將我的生命和光明全部給她，可是，這不可能，我知道，她的身體每況愈下，我也知道，爸爸每一次都在撒謊說奶奶身體好，因為他知道沒有什么比奶奶現在的健康更能影響我的一切。家在遠方，我思念的人是她。每次打電話回家，不會忘記囑咐爸媽給老人送飯菜。每次回家，我都會為奶奶準備禮物。每次回家，我行李都沒放下，就趕往村東看望闊別已久的老人。每次回家，看著她漸漸彎曲的腰，我就告訴自己，要傾盡全力善待她。每次回家，奶奶會細數她在我在校其間的所有聽聞和身體情況，我津津有味得聽著。每一年她的生日，是我一年最重視的日子。我總會打電話給姐姐們提醒她們抽空回家看她。

大愛奶奶，希望時間可以停下，讓她可以松鶴延年。大愛奶奶，希望她的生命可以等我找到我的幸福。如果可以，我希望自己會完成她對我的期待，就嫁隔壁村，每星期可以回家看她。但是，我已遠嫁，所以我唯一能做的是：找一個愛我和愛奶奶一樣多的老公。如果可以，我希望時光流轉，將我未來生命的全部給她。奶奶，我好想你。真的好想你。你在家還好嗎？罐子里還有沒有米啊？爸媽有沒有給你買菜啊？弟弟有沒有給你帶糖啊？小表弟有沒有去給你提水啊？最近有沒有不小心磕到哪里？身體有沒有哪里不舒服？你養的雞有沒有每天都按時回家啊！奶奶，要按時吃飯，要好好照顧自己，要多休息！奶奶，只有你好，我便是晴天！希望你一切都好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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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71-864X(2016)10-0023-01

鄭波(1991-)，女，漢，廣東徐聞人，華中師范大學在讀研究生，研究方向為中國當代文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