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孫湧
應用技術大學產業發展支撐評價指標體系
文/孫湧

本文作者孫湧
1941年,當時三流的斯坦福大學僅獲得兩份萬余美元聯邦政府的科研合同,而同時期一流的麻省理工卻能獲得近百萬美元研究經費,可見斯坦福大學當時學術水平之平庸。但讓人大跌眼鏡的卻是,與一流的哈佛大學和麻省理工隔河相鄰,原創成果層出不窮的美國東部波士頓128公路高新科技園區(簡稱128園區),雖然擁有硅谷相似的外部環境,也得到聯邦政府的全力扶持,聚集數以千計的研究機構和高新企業,但在輝煌一時之后,卻逐漸被人遺忘。
這說明硅谷之所以成為創業企業的理想棲息地,絕非名牌大學、工業園區和風險投資的簡單組合,即高水平研究型大學并不能確保周邊高新園區的健康發展,反而開放包容的移民文化特質,能夠潛移默化地影響一個城市的創業環境,進而形成創新、創客文化。
二戰結束之后,哈佛大學開始拒絕保密課題而專注于一度放松的純學術研究;與其相鄰的麻省理工則堅持等級森嚴的價值取向,不愿冒險支持初創企業,只愿關注技術成熟和政府關系良好的大企業,并將斯坦福滿足中小企業需求和為企業培養專業人才視為大逆不道,輝煌一時的128園區內的中小企業只能孤軍奮戰,并迅速走向沒落。
此時,斯坦福開始大刀闊斧改革,通過拉開教授崗位薪水和凍結不服從院系預算等手段,新建和擴充能夠爭取更多資助并進入研究前沿的學院、研究所、實驗室,并圍繞通信、電話、電視、飛機導航系統等前沿產業進行應用技術研發。
為了建立與政府、企業需求直接對接的教學科研體系,斯坦福允許畢業生、企業家在校內廣闊土地上設立公司并象征性收取租金,從而催生硅谷。為增加企業家對學校的關注和參與,學校除要求教授履行好教師職責外,還增加了服務企業等新內容,廣泛邀請企業家參與課表修訂。當時的斯坦福教師曾抱怨“辦大學像辦公司,教授都成了雇員”。在此環境下,眾多教授和畢業生成為優秀企業家,而教授也能大比例獲得諾貝爾獎,從而完美融合并詮釋研究型和應用技術大學的獨特內涵,這是斯坦福邁向一流大學和硅谷騰飛的秘密武器,并互為因果關系。
斯坦福既能站在學術研究和思想創新的前列,獲得高水平研究成果,又能培養一批服務國家戰略、推動經濟社會發展和民生建設的核心力量,并把現代大學的第三社會服務職能推到新的高度,全面引領社會經濟和文化發展,這是斯坦福-硅谷模式的精華所在和最大貢獻。
國內目前的辦學現狀是,1100多所高職院校堅持“以服務為宗旨,以就業為導向”的辦學理念,主動服務地方產業發展,有針對性培養產業所需專業人才,但受制于辦學層次,尚無法自主培養滿足產業發展需要的應用型本科人才;而全國近2500所普通高校喜歡標榜自己是研究型大學,或要努力辦成研究性大學,崇尚發表SCI、EI論文,高校辦學與產業發展嚴重脫節,成果技術含量和成果轉化率低,對地方產業經濟貢獻度不高。
無論是之前的“卓越工程師計劃”,還是當前600所本科院校轉型應用技術大學,都是希望能夠有效解決高校發展脫離產業需要這一問題。2012年底,國家科技獎勵辦公室設立的“中國產學研合作創新與促進獎”,是我國產學研合作領域唯一的全國性獎項,以引導創新要素向企業集聚,促進高校科技成果轉化,推動產業升級和經濟轉型。
在推進國內大學開放辦學進程中,我們需要認真分析并充分吸取128園區緊鄰一流的哈佛大學和麻省理工,卻早早沒落的經驗教訓,重新審視應用技術大學之辦學理念,通過改革高校評價考核指標,引導并形成一批主動開門辦學的應用技術大學,全面支撐地方經濟和高新技術產業發展。
應用技術大學作為一種新的大學模式,理應更好帶動地方經濟發展,確保科技成果的可持續創新。構建應用技術大學產業發展支撐評價體系對于推動應用技術大學健康發展,無疑具有十分重要的價值,有利于高校厘清自身使命地位,找準辦學定位,也有利于提升高校辦學效率,提高自身綜合競爭力。
與傳統普通高校相比,應用技術大學應該更注重創新文化,科研應該更注重產業需要,解決實際問題,力求科技成果的商業化和產業化。人才培養更注重創新創業能力養成,注重技術開發的實用性,避免與產業需求脫節。
應用技術大學如果要打破“千校一面”辦學模式,走特色辦學、效益辦學之路,就必須從投入產出角度對應用技術大學的辦學效益和效率進行科學評估,提高政府教育資源配置的最優化。
高校評價要強調導向性原則。構建評價指標的目的是要促進高校健康發展,向著整個社會和產業經濟所需要的方向發展,而非單純排名次分優劣。評價指標應引導高校重視軟實力建設,重視資源的投入產出比,重視人才培養和產業服務的可持續性表現。
應用技術大學的評價體系應包括產學研用轉化能力、創新人才培養效益和創新科技研發能力三個指標維度。
產學研用轉化能力指標應包括學校在企業建立的固定實習基地數目和實際接納實習學生數量,教師學生的企業技術研發和技術服務橫向課題,發明專利和創新成果轉化效益等等。
創新人才培養效益指標包括人才培養數量和質量兩方面,比如在校學生參加各級各類學生科技競賽和創業大賽獲獎以及學生自主創業情況,畢業學生一次性就業率,畢業學生一年后就業競爭力、崗位薪酬數據。鑒于有些數據比較難統計,可直接采用麥肯思等第三方調查數據。
創新科技研發能力指標,包括國家和省部級縱向研究課題,發明專利、高水平論文和科學三大獎等要素,其權重應低于前兩項評價指標,以體現應用技術大學不同于研究型大學的歷史追求。(本文作者為深圳職業技術學院計算機工程學院院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