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思寄與誰

懵瞳懵了

我對駱駝說，“走吧，我帶你回家。”駱駝溫順地趴在我肩上，我們走在空曠的夜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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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出門的時候看見路旁的櫻花開得熱烈，白色的花瓣簌簌落滿街道，過往行人忽覺肩上沾滿花香，紛紛抬頭駐足。路旁的綠皮郵筒也身披花瓣靜候一旁，等我走過一條不長的街收下我的信。而我覺得，我是走過飄渺的三月，寄給你一封信。

[2]

你離開的時候說很快就回來，便把駱駝交給我。駱駝在我懷里打滾，討好地叫喚著。你踏上南下的火車，沖我們揮揮手。而我和一只貓在火車站坐了一整天。旅人帶著行李步伐匆匆，無數次與我擦肩而過。我在想，這會不會是你惡作劇，下一秒你會突然出現，對我說，“傻瓜，我不走了。”可是并沒有發生，我不是你的行李。

我對駱駝說：“走吧，我帶你回家。”駱駝溫順地趴在我肩上，我們走在空曠的夜里。

[3]

時間過得很快，不知道你的旅行怎么樣？你見到什么樣的美景，遇見過什么有趣的人，鬧過什么樣的笑話，這些你在信中只字不提。你只是說想家了，有點想駱駝了。早上我給駱駝讀你的信，駱駝懵懂地看著我，我把信拿給它，它便把兩只爪子按在信筏上。你是否收到一封開出花朵的信，那是來自駱駝的思念。

[4]

你有好幾天沒有回信了。翻看你的信件，上一次你順手夾在信件里的樹葉已被手指熨得發燙發黃。我能從那小小一片葉子里，讀你所在城市的季節，讀你抬頭看云時的天氣。可是你最近什么也沒有寄給我。下午我抱著駱駝坐在窗前，看天上積滿了云，泣不出一滴雨。

我想，你在的城市會下雨嗎？也許下雨了，雨水會沖刷掉樹上最后一片葉子，雨水會匯成河，從天上流到地上。請你打起傘，不要被雨水淋濕，這是一個易感冒的季節。

嗯，我不急著等回信，真的。

[5]

你知道嗎？駱駝有時候會偷偷跑出去。有時是在天蒙蒙亮的時候，有時是在黃昏。一開始我急壞了。大街小巷走遍，悲傷在心里積了水。我快要絕望的時候，在郵局門前的郵筒上看到了一只貓。駱駝睡著了，我憐憫地抱起它，摸摸它毛茸茸的頭。后來駱駝每天都來，我跟著它在后面跑。我感到哭笑不得，不敢相信這是那只平時動都懶得動的懶貓。

我想這就是思念吧，明明知道你下落不明，還是用盡一切方式想要靠近你，再靠近你一點。

[6]

終于收到了你的回信，你在信中說已經踏上回家的航班了。我開心極了，可是我念給駱駝聽的時候，它只顧著玩它的毛線球。

我帶著駱駝去了街角那家金魚店，帶回一條小金魚。上次在你家里的水族箱里看見過一條，我想你會喜歡。

晚上我把裝在塑料袋里的金魚倒進新買的魚缸里，我趴在魚缸前看金魚吐泡泡，駱駝跑過來撲到我的背上。我說駱駝你可不能伸爪子。駱駝動了動胡須。我說駱駝你要和小金魚當朋友。駱駝把爪子按進魚缸里濺得水到處都是。我狠狠地教訓了駱駝一頓，那只饞貓被我揍得嗷嗷直叫。我想等小金魚放進你家的水族箱里，駱駝就動不了壞心思了吧。

夜深人靜的時候夢見小金魚在我面前游啊游，它扭動著靈活的尾巴，像鉆進水里一樣，消失在月色里。第二天什么也沒有發生。小金魚依舊待在魚缸里，駱駝卻不見了。我趕到郵局果然發現了它，還有你的一封信。我有點驚訝，同時又有點惶恐。如果沒有拆開這封信我不會那樣的失落。

你說暫時不想回家，希望在外面多呆一會兒。你卻沒有告訴我為什么。

[7]

很久之前你告訴我，你想要一場說走就走的旅行。你認真的樣子令我不容懷疑。可是你沒有告訴我你要去哪里，只說你要去見一個很重要的人。那時你說，你是我最好的朋友，我想把駱駝交給你，你要等我回來。你說再見的時候頭也不回，我不敢去牽你的手，也不敢挽留。我知道也許這是一個錯誤。

[8]

我問過金魚店的老板，之前是不是有一個女孩兒經常在你這里買金魚？老板說好像是有這么個女孩兒，喜歡養金魚，可是笨手笨腳的，養不活就又來買一條。上次我認真地教過她養金魚方法，沒想到她真的很久都沒有來了，現在金魚已經養的很好了吧？我笑著說，那倒不是，她出了趟遠門，去見她喜歡的男生。老板若有所思地看著我，我不敢看他的目光，怕他覺察我眼中的失落。

走出店門的那一刻，我卻是滿心歡喜。那一天我以為，你就要回來了。

[9]

我想那個男生最后拒絕了你，你一定很傷心。畢竟用盡了勇氣，才穿越那么多座城市去找他。最后給你寄了一封信，希望你拆開看一眼。另外駱駝很想你，我也是。

信很長，都是我的滿腹牢騷。但你可以看最后一句話：不要一個人孤單，歡迎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