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斯特羅訪問上海二三事

黃友義

1995年12月4日，卡斯特羅作為古巴最高領導人率團來到上海，時任上海市副市長和浦東新區管委會主任的趙啟正陪同參觀。兩天的參觀考察，這位偉大的古巴領導人給趙啟正留下了難忘的記憶。卡斯特羅逝世的消息傳來，趙啟正向筆者講述了他當年陪同卡斯特羅訪問的幾件事。

生活簡樸讓人難以置信

一天上午參觀結束后，趙啟正帶客人到豫園附近的綠波廊餐館午餐。一位隨行古巴官員不太習慣使用筷子，把一塊肉掉在了地上。令在場所有人吃驚的是，使用筷子相對熟練的卡斯特羅居然從地上把肉夾起來，直接放進自己的嘴里。在場服務員驚嘆說：“許多中國食客遇到這種情況，通常都不會再撿起來，沒想到一位世界知名的領導人竟然如此節儉?！?/p>

一位善于思考的革命家

卡斯特羅選擇到浦東開發區，因為他在思考古巴的經濟發展。在金橋開發區，趙啟正介紹說，開發浦東是為了振興上海。作為一座正在發展的大城市，上海處于亞太經濟走廊的中間點。這條走廊北起日本，經過首爾、上海、臺北、香港，連接著東南亞的吉隆坡、新加坡。通過開發浦東，將讓上海發展成為一座具備與世界進行經濟對話實力的城市。

顯然，趙啟正的介紹引起了卡斯特羅的深入思考。第二天一上車，他就說，“昨晚我思考了，在北美洲和拉丁美洲，也存在著這樣一條經濟走廊，古巴的位置在這條走廊中也十分重要。問題是美國對我們實行制裁，我們不能像你們一樣進行全面的開放?！钡又f：“也許我們可以從旅游入手，做一些開放的試驗?！?/p>

參觀寶鋼期間，卡斯特羅忽然對寶鋼的領導說，你們說的數字不對。原來他用整個寶鋼的職工人數和產值相除，發現人均產值沒有寶鋼介紹的那么高。寶鋼領導人介紹說，企業的員工總數實際上由兩部分組成，一部分是一線生產人員，還有一部分不在一線，處于服務行業，為一線生產工人提供后勤服務，這部分人員因為沒有參與生產，在計算人均產值時，沒有列入。

卡斯特羅說，他每次去古巴基層考察，都認真核算別人匯報的數據。一旦發現有不準確的地方，就當場指出來，這樣做是為了防止虛假匯報。

“我的文章從來不是在辦公室里寫出來的”

卡斯特羅在滬期間，趙啟正說自己上個世紀60年代上大學時閱讀過卡斯特羅的一篇著名文章“歷史將宣判我無罪”，詢問卡斯特羅如何寫出這樣令人振聾發聵的文章？

卡斯特羅表示：“我的文章從來不是在辦公室里寫出來的?！彼f，他會圍繞一個主題，做多次演講。一開始只有一個提綱，通過演講，一次次不斷讓思路更加嚴密，表述更加完整。他說：“這個過程就是思路完善的過程，思想發展的過程。”他強調，文章不是做出來的，而是反復思考和演講形成的。▲

（作者是全國政協委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