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較老子的“道”和啟蒙思想的“法”

顧凡（蘇州大學政治與公共管理學院，江蘇 蘇州 215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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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較老子的“道”和啟蒙思想的“法”

顧凡
（蘇州大學政治與公共管理學院，江蘇 蘇州 215000）

摘要：道家思想是中國諸子百家中獨樹一幟，其中“道法自然”“清靜無為”影響了后世君王的治世之道。孟德斯鳩和伏爾泰、盧梭并稱啟蒙三杰，他們關(guān)于“自然法”和法制理念的論述影響了近代資本主義國家制度的構(gòu)建。把這兩個出于不同文化背景和時代的思想作比較，可以相對應(yīng)的看到雙方智慧的可取之處。

關(guān)鍵詞：老子；啟蒙思想；道；法

閱讀《老子》的時候“道”的概念會頻繁出現(xiàn)，這自然而然會使人聯(lián)想到西方啟蒙思想家孟德斯鳩《論法的精神》。當然這里所指的“法”是自然法。雖然原本“道”、“法”的出身和規(guī)則有著十分巨大的差異，但對就此兩種思想基礎(chǔ)作為治理社會的思路源頭或者可能導(dǎo)致的混亂或者秩序，進行比較可能會有些許意義。

老子提出了“道法自然”的原始哲學思想。老子把“道”作為生育天地萬物的本體和本原，認為“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萬物”（《老子》四十二章）的觀點，創(chuàng)立了一種原始的宇宙生成理論，老子認為“道”是“天地之始”、“萬物之母”。道本幽深盛靜，玄妙無宗，生萬物而又離于萬物之中，有了道就有了世界的本原和世界的一切，于是萬物產(chǎn)生。在此基礎(chǔ)上，老子又提出了“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老子》二十五章)。在老子著來，道、天、地、人都是自然存在的。人效法大地，大地則依法于天，天則效法道，以道為其運行的歸依，道則以自然為歸依。這里自然并非指的是現(xiàn)實的自然界，而是自然而然的含義?！暗婪ㄗ匀弧保钦f道本身就是自然而然，自然萬物和人類杜會都要以自然而然即以道為其法劇，一切聽其自然。道家一系列的倫理思想比如無為、無欲、無私、見索抱樸、少私寡欲、柔弱謙恭、知足不爭、致盛守靜等都是圍繞“道法自然”這一關(guān)健樞紐展開的。

古典自然法， 又叫：“理性法、客觀法、上帝法、永恒法”，又稱“近代自然法” ，它是在古代和中世紀的自然法的基礎(chǔ)上形成的一整套包括“自然狀態(tài)、自然法、自然權(quán)利和社會契約”在內(nèi)的法哲學。自然法由“自然”、“ 法”兩個詞語組成，因此理解自然法，就必須深刻理解自然的基本要義。因為自然法的多重解釋主要原因就在于自然的多重解釋。孟德斯鳩在《論法的精神》中這樣說明：“在上述法律產(chǎn)生之前，就存在自然法。之所以稱為自然法，是因為其力量完全來源于我們的身體和生存狀態(tài)。為全面了解這些自然法，必須考察社會建立之前的人類，因為在這種狀態(tài)中，人類所接受的法，就是自然法?！惫诺渥匀环ɡ碚搹娬{(diào)法律與自由、平等和道德等價值觀念之間的緊密聯(lián)系，反對專制主義和無政府主義。自然法還在近代歐洲掀起了一場強大的立法運動，是資產(chǎn)階級進行反封建的銳利武器之一，是近代啟蒙思想家啟蒙思想的重要內(nèi)容，為現(xiàn)代西方文明的法律大廈奠定了基石。

中國和西方都認為，在至高無上的自然法或“道”面前眾生平，都追求自由。但由于東西自然狀態(tài)的不同，產(chǎn)生了截然不同的政治理論和政治道路。

在處理社會成員之間的矛盾時候，中西方的呈現(xiàn)出不同的價值取向。道家由無欲思想進而主張無知，提出了政治理論在具體運用上產(chǎn)生了愚民的效果。但是道家本意在于希望人民無知無識，而能無爭無亂。老子說：

塞其兌，閉其門（此二語謂杜民之口鼻耳，使之無知無識也）。挫其銳（折民之鋒芒，使之不逞能見賢也），解其紛（解民之糾紛，使之無爭無亂也），和其光（混同民之德采，使之不表殊立異也），同其塵（同一民之行跡，使之無桀馳異驅(qū)也），是謂玄同。（《老子》第56章）

又說：

古之善為道者非以明民，將以愚之。民之難治，以其智多。故以智治國，國之賊，不以智治國，國之福。（《老子》第65章）

當然，老子的這一觀點建立在民本愚善的基礎(chǔ)上，智慧開化反而使得社會風氣敗壞。這一看法類似于洛克。洛克認為，在自然狀態(tài)中，人們平等、自由、互敬互愛。因而將此作為人類互愛義務(wù)的基礎(chǔ)，并在這個基礎(chǔ)上建立人們相互之間應(yīng)有的種種義務(wù)，從而引伸出正義和仁愛的重要準則。因此，如果我要求本性與我相同的人們盡量愛我，我便負有一種自然的義務(wù)對他們充分地具有相同的愛心。從我們和與我們相同的他們之間的平等關(guān)系上，自然理性引伸出了若干人所共知的指導(dǎo)生活的規(guī)則和教義。當然在自然狀態(tài)下也有違反自然法的人和事情出現(xiàn)，既便如此洛克認為應(yīng)該寬大為懷。他認為：在自然狀態(tài)下，人人有權(quán)去執(zhí)行自然法，但當他抓出一個罪犯時，卻沒有絕對或任意的權(quán)力，按照感情沖動或放縱不羈的意志加以處置，而只能根據(jù)冷靜的理性和良心的指示，比照他所犯的罪行，對他施以懲處，盡量起到糾正和禁止的作用。

但是相反的，基于人性本惡自然狀態(tài)的霍布斯則認為：自然狀態(tài)下的人們野蠻、殘忍、充滿暴力、欺詐與不信任，各自為戰(zhàn)，人們不斷處于暴力死亡的恐慌和危險中，人的生活孤獨、貧困、卑污、殘忍而短壽。人性竟然會使人們?nèi)绱吮舜嘶ハ嚯x異，易于互相侵犯摧毀。因此對于自然狀態(tài)的不同理解，不僅導(dǎo)致了中西方的政治思想不同，單在西方內(nèi)部對自然社會的解讀也存在差異。 但是西方遵循著理性的原則，追求著正義的精神，孟德斯鳩強調(diào)法的精神是存在于法律和各種事物所可能有的種種關(guān)系之中，是人類正義的表現(xiàn)，法律為整個社會利益服務(wù)，而不是為某一個階級利益服務(wù)，不是為一部分居民的利益服務(wù)。由此可見，孟德斯鳩力圖從法律以外，從歷史、生活、風俗習慣等方面去研究法的精神，從社會的進步去探求這種精神在政治、法律等方面所起的重要作用和一般規(guī)律，并從法律與其他事物的普遍聯(lián)系中探求法律的精神實質(zhì)，也即探求法律的最高境界。實際上，他所努力尋找的法的精神，首先從宏觀上講，應(yīng)是一種存在于所有法律當中的價值觀念，即人類正義的價值觀念，這種價值觀適用于一切法律當中。

而在道家思想中，對于治國理念的追求并不在具體的治國方法上，而是通過“有所謂，有所不為”而“法自然”，即在非刻意的制度安排下就可以遵循著社會的自然狀態(tài)隨其發(fā)展。這體現(xiàn)出一種在表面混亂的狀態(tài)之中自有其秩序在默默運行，這和西方將秩序的法則套用在混亂的社會身上有所不同，這是兩種截然不同的思路。

參考文獻：

[1]《道德經(jīng)，新編諸子集成》，樓宇烈校釋，中華書局，2008年第一版。

[2]《論法的精神》，孟德斯鳩。

作者信息：顧凡，（1990年），男，漢族，籍貫江蘇蘇州，碩士研究生，蘇州大學政治與公共管理學院，政治學理論（政治社會化）。

中圖分類號：D90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671-864X（2016）04-0113-0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