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國強
(江西師范大學歷史文化與旅游學院,江西 南昌 330022)
?
淺談明代狼兵“來”與“去”
付國強
(江西師范大學歷史文化與旅游學院,江西 南昌 330022)
摘要:在廣西古史研究中,“狼兵”這個稱呼,飄然而來、驟及消失是那么的突然,無跡可求,以至在史籍中一出現,便引起了學者的種種揣測。近年來然而逝,其出現以,很多學者對之做了非常多的研究。古人也以自己的目睹耳聞,對“狼兵”之稱謂作出多種解釋,林林總總,莫衷一是。
關鍵詞:明代中期;狼兵;狼族;抗倭
明代廣西的狼兵的出現以及消亡十分突然。在史籍中一出現引起學者們的關注,明代正史資料中也只是有相關狼兵被征調的記載,而狼兵的出處的記載甚少,以至于對“狼兵”這個稱謂以及他們的來源也是莫衷一是,造成學界的爭論。
劉錫蕃《嶺表紀蠻》以及盧仲維《淺析廣西“狼兵”》中都認為“狼兵”或者說“狼人”是壯族的旁支,同樣,鄧小飛在其論文《狼兵狼人芻議》也認為,狼人的生活習性與今天的壯族風俗相似,是壯族的另一族群;還有一種說法是狼人就是壯族人,并不是分支。劉、鄧都認為狼人屬于壯族這個族群。徐松石《粵江流域名族史》中記載:“又就廣西全省而論,今日西林縣漢朝稱為譚封縣......番禹有良垌,夏良;順德有良村,大良;從化有良口,虛化縣有良光墟,新會有良溪墟,廉江有良峒......此外良字地名尚多,不勝枚舉.又有上良下良,大良小良之別。這些大良人有許多于歸化之后改為梁姓。兩粵梁姓沒有可靠族譜指明來源的大多是大良族。明代廣西西部良僮應募為兵,稱為狼兵,于是狼人再次散布于兩廣。因其文化較低,且曾變亂,所以稱之為狼,所謂良田也有一部分是明清俍田的改稱。所以良字地名在兩廣與有因古代大良人而置,有因近代俍人而立,內容頗為復雜。”同時他也認為兩廣的猺族和僮族都為良人的后裔,慢慢演化而來。徐先生在其著作中解釋了狼兵的由來,是良僮而來,僮族是古代壯族的稱呼,也即是說狼兵其實是壯族人,是古代的大良人演化而來。
而王雙懷、方駿則從物質生活和文化方面論述了狼人與壯族之間的差異,并且從明清的文獻中考據,大部分的明清文獻是把狼和僮分開來闡述,認為狼人是一個相對獨立的民族。但是僅僅物質生活和文化方面的差異就認定是不同族群,顯得過于片面了。斯大林曾經說過:民族是人們在歷史上形成的一個有共同語言、共同地域、共同經濟生活以及表現于共同文化上的共同心理素質的穩定的人們共同體”。即考察一個是否同一個民族,要從地域上,語言上以及共同的心理素質來考究。狼人與僮族都是大良人發展而來,首先在地域上來說沒有原則上差別,都在兩廣地區;古代交通不發達,在語言交流、生活習性方面哪怕是同一個民族也會有很大的差別。比如贛方言,南昌地區和吉安都去就存在明顯的差異,發音明顯不一樣,能說不是一個民族嗎?同樣,在生活習性方面,古代同個種族隔座山,他們的生活習慣有可能就不一樣。所以僅僅從生活以及文化方面的細微差別,并不能認為他們是不同種族,應該算一個種族的不同分支。
狼人在明代最重要的作用便是參與明代中后期的軍事戰爭,那狼兵為何心甘情愿接受朝廷的調派呢?
狼兵在《明實錄》最早出現于英宗二年山云將軍的上書:“潯州與大藤峽諸山相錯,瑤寇出沒,占耕旁近田。左右兩江土官,所屬人多田少,其狼兵素勇,為賊所畏。若量撥田州土兵于近山屯種,分界耕守,斷賊出入,不過數年,賊必坐困。”以后狼兵各處征調從此時開始。狼兵屬于兵農合一的軍隊,其分撥有狼田進行耕種,據《清史稿》記載:“嘉慶中,噶瑪蘭開辟田園七千五十甲有奇。道光初,定番社未墾荒埔分給民人征租。粵西設土兵、狼兵,均給軍田。粵東有狼田、瑤田,仍按田充兵,其田均禁民典。”閑時耕種,戰時打仗,并自帶糧餉作戰,所以朝廷選派狼兵原因除去作戰勇猛外,便是節省軍費了。其次,在兵農合一的結構中,西南土官牢牢將狼兵控制在手中,明朝政府雖然不能直接掌管狼兵,但是土官的選拔權是被朝廷掌控,同時,土官為獲得朝廷的信任,愿意接受朝廷的委派,征調士兵,從而鞏固土官在當地的統治,所以,明政府達到了操控狼兵的目的。而且,明朝中后期,政府腐敗,原來的衛所制度破壞"每遇戰事幾乎都需募兵"。在廣西則是凡有征調全倚土狼兵,而且征調數量甚大,一次調用部分地區土兵竟以數萬計!其中大藤峽地區是土狼兵東進駐防的中心。
狼兵之所以受到關注,究其原因是作戰勇猛。《明史》載,景泰二年,南海賊黃蕭養圍廣州,安鄉伯張安、都指揮王清戰死,賊眾攻城益急。興用天文生馬軾自隨。興果銳,不能戢下,軾戒之。大軍到了廣州,賊舟千余艘,氣勢甚熾,但是征兵卻還未至,諸將請派援軍。軾曰:“廣民延頸久矣,即以狼兵往擊,猶拉朽耳。”興從之。既而兵大集,進至大洲擊賊,殺溺死者萬余人,余多就撫。蕭養中流矢死,函首以獻,俘其父及子等,余黨皆伏誅。”“象州、武宣、融縣瑤反,討破之。希儀謂:欲大破賊,非狼兵不可......希儀得賊巢婦女畜產,果鄰巢者悉還之,惟取陰助賊者。諸瑤盡詟伏,無敢向賊。”《明史?韓雍傳》載:成化年間,韓雍征大藤峽,又“調歸德、思恩等狼甲把守溢口”。以草破寨三百三十四,捕獲了起義軍領袖侯大狗及部下七百八十人,屠殺起義軍三千二百多,墜溺死者不可勝記。其后王守仁征大藤峽義軍,大開殺戒,狼兵亦參加其中。魏篤:《浮州府志》說道,隆慶初年,“募那地、南丹狼人征占田”,使仕民韋銀豹領導灼占田(今永福壽城)人民起義在屢敗明官軍后最終失敗。
狼兵曾用于西南防邊和東南抗委,在保衛邊疆有積極作用,然就整體發展來說,更主要的是“安內”。狼兵被東征西凋,扼殺各地各族人民起義,并作為“以蠻制蠻”的有效措施極力推廣。也正是連年征戰,狼兵自身力量消耗極大。另外,狼兵自身的缺點。起初,狼兵軍紀嚴明,但經過百年征戰,軍紀逐漸敗壞。玩事日久,觀習日非,調發愆期,去留由己!所過鹵掠,慘不忍言!且“每以五百為千,五千為萬。自號虛數,不服點查。”《明經世文編》卷三百四十六,戚繼光《經略廣東條陳勘定機宜疏》于是,朝廷逐漸對狼兵失去信任,在東南抗倭時,文華認為“宜以狼兵徒剽掠不可用,請募江、浙義勇,山東箭手,益調江、浙、福建、湖廣漕卒,河南毛兵。”
直到清王朝,承平日久,民族關系有所改善。清廷為了加強東南的統治,官軍取代土狼兵,狼兵無用武之地,作用也逐漸變弱,只好解甲歸田。清中期以后,與漢族同化,日漸耕作,不好弄兵。這樣,曾經不可一世的狼兵,逐漸消失在歷史的長河之中。
作者簡介:付國強(1990-),江西南昌人,江西師范大學歷史文化與旅游學院2014級在讀研究生。
中圖分類號:K 248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671-864X(2016)01-0051-0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