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花

窗花

窗花是老家鄉下人的叫法，文化人叫做剪紙。在老家，剪窗花是女人們都會的活計。

每逢春節，家家戶戶都要貼窗花，平常的日子里，有婚嫁類喜事的人家也要貼窗花張揚喜氣。窗戶臟兮兮的，可洗刷干凈木格窗欞，糊上雪白的紙，再貼上五顏六色、各式各樣的窗花，窗戶的模樣就俊俏了，整個土屋也變得亮堂了。

在我兒時的記憶里，每逢剪窗花時住在北屋的三嬸最忙碌。

下地回來的三嬸麻利地煮好飯，伺候家人吃罷，還沒有從灶屋里出來，村莊上的女人們就三三兩兩地來了，嘰嘰喳喳地圍坐在三嬸的炕頭等候，性急的人索性把描好的圖紙拿到灶臺前央求三嬸指教。笑吟吟的三嬸手里做著洗鍋抹灶的活，嘴里說著剪窗花的事。

老家流傳著這樣一個笑話：

一個很笨的女人在某天吃晚飯的時候突然訓斥自己的丈夫，說：“你快點吃完飯，隔壁人家請我辦嫁妝。”男人覺得很奇怪：自己的女人那么笨，怎么會被人請去置辦嫁妝呢？吃完飯之后，男人悄悄地去了隔壁家，看到女人們都在剪窗花，唯獨自己的媳婦坐在人群中高舉著煤油燈給大家照亮……

有一次在三嬸的屋里，我也看到一個女人舉著燈看大家剪窗花。我好奇地問三嬸，她說：“娃，你要知道，十個手指各有長短，人的本事也不一樣，你那個舉燈的嬸子雖說剪窗花不在行，可蒸饃比我們誰都強……”當年的我對三嬸的話似懂非懂。

（摘自《甘肅日報》 圖/Nipi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