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失的河流（外一章）

江蘇◎若荷影子

走失的河流（外一章）

江蘇◎若荷影子

這是一條河流多好！

在屋檐與屋檐的縫隙里，呼吸來自久遠的水面上，似母親乳房的氣息。車輛在路中行駛，仿佛船只在河流里劃行。

我不懂水性，我也不會輕易穿越河流至彼岸。

這里更多的人像一尾尾魚兒。我看見他們在這條河流中央，與來往的船只一起穿梭，自由自在地游來游去，從此岸至彼岸，又從彼岸至此岸，從不顧忌危險的信息悄然而至。

這是一條河流多好！

我猜想這條馬路的前世肯定是條河流，這里的人也一定習慣與河流相處的日子。

他們忘記了他們永遠不能成為會游泳的魚兒，他們忘記了河流的死亡與堅硬如鐵的馬路的重生，還有船只的蹤影在迷霧中遁去，他們一不小心便可能成為車輪下的魂魄。

這是一條河流多好！

沒有堅硬的路，只有柔軟的水。

于是，我開始祭奠一條河流，并且祭奠彼岸此岸的歲月，期待一條想象的河流——

在黑白色的照片里流淌。

古村落，層層金黃的波浪

真想踩上去，在身披金黃色畫布的稻穗之上，像一個仙者迎風而立；

真想迎上去撫摸和擁抱，聞一聞充滿愛意的顆粒的香氣，吻一吻她們發梢被風吹拂的層層波浪。

這些低下頭，一株株似懇請待產的深情的孕婦，在冬寒來臨時，即將到來的收割，迎來最后一聲疼痛，也是最后一次深秋的分娩，那些嬌小的顆粒輪流在村道里落腳生根，像一粒粒綿長的希望。

隔著雨珠的車窗，我望見一幅金黃色的畫布，毫不猶豫地遮住了雨中深灰色的村落。

我能夠聽到層層波浪尖，她們整齊而豪放地發出爽朗的笑聲，一定是古村落深處傳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