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一時彼一時

◎ 尚慶海

此一時彼一時

◎ 尚慶海

張局退休后有點落寞，看什么都不順眼。他心里很清楚自己得了退休綜合癥，為了“挽救”自己，便自告奮勇每天接送自己的小孫子亮亮上下學。

那天下午放學，張局牽著小孫子亮亮的手，一轉身就撞到了身后停放的一輛電瓶車。張局非常生氣，還沒等張局發作，一個中年男子牽著一個男孩子慌忙跑了過來，連聲說：“張局，不好意思，我的電瓶車撞疼您了。”張局一看，是他曾經的下屬小王，于是非常不悅地呵斥小王：“你怎么亂放車？”小王說：“張局，我急著接兒子，就把車隨便放在這兒了，不好意思。”小王說著，忙去扶自己倒在地上的電瓶車。

“哎呀，爸爸，咱們電瓶車的左側燈壞了。”小王的兒子大聲說。

“沒事沒事。”小王說。

張局冷眼看著眼前的一切，不予表態。小王的兒子噘著嘴，顯然很不高興。這時，亮亮悄悄地拉了下張局的衣襟，小聲說：“爺爺，你該賠王叔叔一個車燈。”

還沒等張局開口，小王連忙說：“沒事沒事，區區一個車燈不用賠，再說，是我放車放得不是地方。”

張局說：“就是嘛。小王，不要這樣馬馬虎虎，這樣的小事都做不好。”

張局感到非常滿意。現在自己退了下來，小王在自己面前還是老樣子，張局心里得到了極大的滿足。張局想：我的余威還是在的。

張局牽著亮亮的手，挺了挺胸轉身就走，亮亮轉身對小王說：“王叔叔，對不起。”

小王聽了亮亮的道歉，訕笑著說：“沒事沒事，該道歉的是我，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張局對孫子亮亮說：“亮亮，那個小王曾經是爺爺的下屬，你不必多此一舉。”

亮亮焦慮地說：“爺爺，王叔叔的兒子現在可是我們班的班長，你這種態度，不是要班長以后給我小鞋穿嗎？”

張局聽了亮亮的話怔了怔，隨即從口袋里掏出50塊錢，說：“明天賠給那個小王的兒子。”

（摘自《小說月刊》2016年第3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