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 棉

黃軼劼

(云南師范大學 文學院 云南 昆明 650500)

木 棉

黃軼劼

(云南師范大學 文學院 云南 昆明 650500)

一棵木棉開滿了花

花朵軟得像飛蛾的翅膀

花朵輕得像蒲公英的花房

太陽照著它

雨水潤澤著它

木棉長大了

我們多么幸運

世界多么美好

木棉唱著

你不了解這個世界

成長伴隨著痛苦

竹子指了指身上的節

木棉被撕碎了

它被裝到織布機上

它被織成了一塊美麗的大布

我原本不過是一株植物

開花得靠陽光

喝水得靠下雨

現在我有人照料

我是最好的一塊布

布被撕碎了

它被放到縫紉機上

它被裁減成一件件衣服

我原本不過是一塊布

放在櫥窗

放在廳堂

現在我有人主人

我是最好的一件衣服

衣服被撕碎了

它被放在水池里

它被融成了一張張白紙

我原本不過是一件衣服

穿在人身上

現在我尊敬無比

字句流進我的身體

我是最好的一張紙

一群小孩子過來

紙張被撕碎了

它被放在火焰上

它被燒成了一朵朵明亮的煙花

紙上面的字全變紅了

那些詞句變成了思想的火焰

現在我要升向太陽了

住在火焰里的木棉說

火焰滅了

當紙變成一撮灰燼時

木棉們還在上面跳了最后一支舞

黃軼劼(1989—)，女，湖北武漢人，云南師范大學 2014 級文藝學專業碩士研究生，研究方向：文學理論。

TS115

A

1672-5832(2016)07-0013-0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