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乳名是村莊陳舊的補丁

□牧睿

我的乳名是村莊陳舊的補丁

□牧睿

打工

泰拉薩是巴塞羅那的小鎮

巴塞羅那是西班牙一座城市

那里盛產豐乳肥臀的女人

那里公牛遠比男人健壯

斗牛士在大街上閑逛

等待那一刻的生死慶典

你的男人讓城里一個女人釣走了

你便離開了被海風養瘦的鄉村

狠心地把牛犢一樣健壯的兒子

牽給了母親

你不知道希梅內斯的抒情

你不關心薩馬蘭奇的奧運

你詫異那里古樸陳舊的建筑

泰拉薩深夜是老家的清晨

舔舐著你無邊的鄉愁

你數點日歷和星辰

讓岸也紅

只是桃花一落

就掉下對岸

有些魚

只比魚

先走了一步

就到達了水

一些水

只要在水里

就是

自己的魚

我的念頭是條魚

我在河岸遇到的水

念頭

是一條魚

岸上好多好風光

都是一只鳥

也是一個天

被一棵樹站著

我的一生

不用很多的河

一條魚

就是我長長的河流

凡是對的岸

一有桃樹

兩個人就紅

而不對的河岸

就是成隊的水過去

一樹的桃花也沒有

一個是陶罐

一個人的河流

有時一個人的河流

不是一個人的岸

一個人的岸

是在水里

在水里的魚身上

和一些水相比

魚也是快的水

只要水能想起河里是水

自己還是水

只要河里有一滴水

一頭巨鯨

就不會在岸上

每天要在縫紉機前用力敲打

對兒子的呢喃

泰拉薩和你無語

泰拉薩的月亮是你唯一的親人

乳名

回鄉那天是立秋

北風沒來也沒有東風

炙熱是夏日的驕傲

村頭樹下的陰涼招引著

聊天論事的鄉音

人群里有人驚呼

這不是大叔家的俊生嗎？

我的乳名是村莊

陳舊的補丁

落滿了塵埃的面容

依然浮出童年的模樣

寒暄過后

收獲了入鄉

第一枚肥碩的鄉情

西山湖

對不起，還是靠近

呼吸驚擾了你的安寧

是思鄉纖纖的手

推搡著我盈盈而來

岸是一片葉

落浸在純凈氤氳的湖襟

嬌艷奔放的杜鵑

裊裊升騰出茶的香馨

煙云將你繚繞

煙云將我繚繞

選擇在喧鬧里寂靜

在寂靜中遺忘

后果

二姐將風匣拉得呼呼響

不擦脂粉的二姐很美

下雪的日子是寂寥的

我也是寂寥的

冷不丁將一把雪

塞進二姐的后衣領里

等母親從姥姥家回來時

我的嗓子已經哭啞了

二嬸

二叔死了以后

二嬸用罵二叔的方式

罵豬 罵狗 罵雞鴨

豬殺了 雞鴨宰了 狗丟了

二嬸開始種花

花無語二嬸無語

當我去探望她老時

雞冠花燒紅了二嬸家小院

六哥

六哥靠海吃飯

能蓋起房買起摩托車

大姑娘讀大二小姑娘讀初三

六哥也仰望星斗

也稀罕別人的婆娘

五哥翻船淹死那晚上

六哥手沒碰六嫂肥碩的乳房

一個人足足喝了二斤白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