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素羽 張晨露
(北方工業大學,北京 100041)
論《詩學》中悲劇情節的整一性
武素羽張晨露
(北方工業大學,北京 100041)
《詩學》,作為西方第一部真正的文學理論著作,記錄了亞里士多德許多的文學理論觀點,本文將著重對其中悲劇情節的整一性進行深入的分析探討,同時也會對其中所體現出的亞里士多德的美學思想進行簡要的說明。
《詩學》;悲劇情節;整一性
《詩學》,作為西方第一部真正的文學理論著作,記錄了亞里士多德許多的文學理論觀點,本文將著重對其中悲劇情節的整一性進行深入的分析探討,同時也會對其中所體現出的亞里士多德的美學思想進行簡要的說明。
首先從定義上來看,悲劇要求的情節需是完整劃一的,而“完整”一詞也可用來形容產品或藝術品,意為“完美的”或“精美的”。作者將原本用來形容藝術品視覺感官效果的詞來修飾悲劇的情節,可以看出亞里士多德詩學中所滲透出的美學觀點,“美是一種善,其所以引起快感,正因為它的善。”這里的美和善分別是從審美和道德的角度來進行討論的,然而當時“審美”一詞的原義為“感覺”,與如今的意義尚有一定差距。所以,這就更加側重道德在悲劇情節的建構中占據的重要位置。而這一點我們在《詩學》的第十三章中會有更加清晰的認識:文中提到了悲劇情節的復雜性,當作者對四中悲劇結構進行比較之后,他認為情節應當表現“不具有十分美德”的人由福轉禍;并且下文中提到情節的雙線結構,即作者所謂的“第二等的結構”時,亞里士多德舉例指出:《奧德賽》中雙線發展的結構,到頭來好人和壞人分別受到獎賞和懲罰的結構,因為迎合了觀眾的喜惡而被認為是第一等的,這些判定優秀情節的關鍵之處都與道德有著緊密的聯系,反映出了道德在悲劇情節中的重要作用。
而完整劃一的情節在構成上首先是要由起始、中段和結尾組成,并且起始者要求承前獨立、承后可言;而結尾與之相反,要求承繼上文而不受他承;中段則是承繼起始并連接結尾的過渡段。簡言之,一個完整的情節內部要緊密銜接,對外則要相對獨立,“這樣,它就能像一個完整的動物個體一樣,給人一種應該由它引發的快感”。關于亞里士多德對于情節的組成的看法,在屈萊頓的《論詩劇》一書中有所提及,文中將其分為四個部分:開端、發展、高潮和結局,而這種分法一直沿用至今,在記敘文當中尤為明顯。這里需注意的是,構成情節的各個部分的內容不得刪減、位置也不得調換,所出現的內容既不冗雜也不欠缺,互相構成一個有機整體。這個也恰恰反映出了亞里士多德在《詩學》中的有機整體的美學思想,事實上,本文所探討的情節的整一性便是一種有機整體的思想。而這種觀念,在《詩學》的許多處都有體現,例如作者在提到情節之所以為悲劇的根本而不是性格時,是因為具有某種性格或者品質并不是生活的最終目的,而通過情節則可以體現生活的目的和人生的意義,揭示出事物發展的必然意義,而性格則屈從于行動,即使沒有性格的存在,悲劇依然可能成立,然而若換成是情節,情節便失去了支撐。因此,從這一點上看,也可以體現出情節與悲劇整體之間的有機整體的美學思想。在《政治學》一書中,亞里士多德也有對于這一觀念的說明,他認為區分美與不美、藝術作品與現實食物的關鍵就在于,美的作品中,原來零散的因素都結合為一體,可見他的有機整體的美學思想在許多作品中都有體現。
然而在各部分組成的過程中要注意各部分的排列要適當,并且要有一定的體積。亞里士多德首先從視覺上的認知對此進行了說明,引用動物體積的大小產生美感的例子來說明情節各部分組成的條件,類比到情節上,則要求其長短適度。另外,作者還從藝術的角度對情節的長度進行了進一步補充,“美取決于體積和順序”,這一點在他的《形而上學》一書中有所提及:美的主要形式“秩序、勻稱與明確”,這些都反映出了亞里士多德美學思想中的和諧觀。各個部分長短整一、彼此緊密構合而無弊病,整體上和諧共存,而這也是悲劇情節在創作過程中所努力追求的目標。這里同時也反映出和諧的觀念恰恰是建立在有機整體的概念之上的。因此,本文中開篇便談到了情節的完整性,而后才深入研究組成部分之間的排列。以上所說的有機整體只是在形式上,事實上,形式上的有機整體其實就是內容上邏輯關系的體現。因此,悲劇情節中,這個和諧并不僅僅局限于形式。然而,康德等人對此看法有些局限,把和諧僅僅看成是形式上的要求,與內容無關,然而亞里士多德則獨樹一幟,強調內容在其中所起的重要作用,他首次強調內在邏輯以及外在整體上的同等重要性,甚至內容占有更重要的位置。
從內容上看,情節的整一性要求情節的發展需按照可然或者必然的原則來進行編排,關于這個原則,亞里士多德在《分析論》中作了解釋,他認為事物的存在或不存在,事件的發生或不發生,若是符合一般人的看法,這種存在或不存在,發生或不發生便是可然的;而必然則排斥他種可能。所謂必然就不能又是這樣又是那樣,所以任何事物若是有必然,就不會有各種不合時宜的猜想。因此,在進行悲劇情節的建構時,我們需要對事件進行有效的選擇。這里需要強調的是,當情節是關于某個人的時候,并非發生在他身上的所有事情都是整一的,所以,為了符合這個原則,便需要對事件進行一定的虛構,以滿足情節整一性在內容上的要求。這一點在賀拉斯的《詩藝》中有所體現,“作家在真人真事中摻和著可能的虛構,給讀者一種愉快的錯覺,已修正歷史的嚴酷性,同時也能更好地體現出情節的整一性。”亞里士多德的這一原則,我們在不少文學理論文本中都可以看到它的影子,例如,在德萊頓的《論詩劇》中,里西迭斯說:“劇中一切行動必然真實而自然;事件是否可能,主要看事件產生的理由是否充實;在劇中,原來是一件偶然的事,你會找到充分理由,使你認識到它幾乎是必然的。”而這一段話恰好可以說是這一原則的完美闡釋。若按照這個原則,悲劇創作者則比史詩編寫者承擔著更艱巨的任務,因為前者不僅要描述已經發生的事情,同時還要進行虛構以滿足情節的整一性。必然和可然的原則是從事物發展的邏輯角度來進行討論的,只有在發展的過程中才能驗證真偽,這里面沒有了現實中的偶然性,一切事實都是經過提煉過后的典型,因此說,從“悲劇”一詞的本意來看,它并非是“悲傷”之意,而是指“肅劇”,這其中重要的一點原因便是因為情節建構中的嚴密的邏輯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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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71-864X(2016)10-0003-0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