泣河的詩

泣河

世界在那頭

對于方向，我總要嚴密斟酌

月亮飄到東南上空。

——我背過身去，朝前

很快就看到你說的另一枚月

西南。

“如果有一顆綠色的心，

那么月亮和太陽都會寄語希望，

都很讓人喜愛”

——我只想擁有貓一樣的夜眼

蹲伏街角，等待月亮升起

我發綠的眸子會告訴路人

世界在那頭……

過南京站

一生可以幾次路過南京

在南京邊上

想念幾個人

某條道路上，夜行的出租車

像我著涼的雙眼

見不到長江，也沒有

秦淮河的音訊

火車在窗口相互錯開

只是兩條直線之間的事情

望見水面，它叫不叫長江

……瓶里的水，它叫不叫公路

通往鄉愁……

旅客們：箭頭，出站口

停下的火車其實是僵死的蜈蚣

傳說

有關李白的傳說，從耳朵到眼睛

他的故鄉，能帶走的名字

始終有別于后世，被時間吞掉的部分

儼然供給后人困頓中參詳，瞇縫雙眼

不難遇見，姓杜的小兄弟

在兗州張開熱情且憂郁的雙臂……

K911，現代物種，多輪怪物

由青島至西安的軌道上，你只是途中上車

又如車過徐州，你只是假裝于站臺處落目

路人的腦門，火車任意調頭，更改方向

也說不準，到底是經過徐州還是徐州經過你

現在，我們聊一聊熬夜，聊聊長安

當然，按本次列車時刻表，我們才到鄭州

再談一次李白的話，有可能，在那個年代

李白只是一塊精致并且堅固的老銅鏡罷

還有可能，一切都是年輕的

這個傳說，明顯鮮為人知

未知故事

很難說，有天我不會，像個瘋子一樣

癡迷每一道墻壁，撫摸墻角，找一條

僥幸的直線，直線的脈絡，僥幸有裂痕

我會開心很久很久，他多像掉落在地的樹枝

極小的段落，沒人再想起，曾經他也是

樹的一部分，某棵樹曾經癡立路旁

其中一雙眼睛，是他，別人愛過的眼

他熱愛過的詩，熱愛過的你，我讓烏云算過

我們的故事在遙遠的水面上蒸煮時間

我替你想念陽光

我們揮手只為扭轉敗局，就像曾經

我們善用憂傷微笑

我們歌唱，如此好

你呢冬天：是否不小心，擔心有人不快樂

你呀，春天：給你一灣飛魚

你，夏天：星星掉轉方向

秋，隨我南下，替我摘下九月十四的月

只要還有一棵樹

在路邊站立

冬天來了，我替你想念陽光……

責任編輯 侯建軍